木小雀伸手推開戚平,撐著牆想站起身來,然而下一秒,他整個人便被壓在牆角,被徹底蓋住。
在牆角僵持片刻,最後他還是耐不住戚平帶著鼻音的懇求,點點頭,老實地趴在了對方的背上。
戚平背好木小雀,臉上的可憐相立刻消失,聲音沙啞地說道:“回周家,等會兒先來的要是敵人,我護不住你們。”
所有人裡,屬戚平年齡最小,但眾人此時都不禁把他當成主心骨。
因此對他的決定沒有任何質疑,自覺排成方陣,繞向大路。
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周家,遠遠地,方見知領著慕容瑾腳步匆忙地迎面走來。
然而還未等他們打聲招呼,就見這兩人徑直從他們身邊路過,停也未停。
方見知直到走出足有三尺遠,才猛地頓住腳步,扭頭看過來,神色中滿是驚訝,“這事兒傳的這麽快嗎?”
“什麽事兒?”眾人面面相覷,方見知眼睛掃到戚平背上的木小雀時渾身一震。
他立刻定神,向玄岫派弟子身上看去,當瞥到那半片銀色面具時,神色倏地一變,“你們從哪弄來這東西的?”
聽完七嘴八舌地講述,方見知將那面具提在手裡,凝重道:“周家被盜了,偷盜者便戴著這麽個銀色面具,明遠你和我去面見周家家主,瑾兒,你去找大夫過來看看木兄的傷勢。”
“不用找大夫,已經將令師弟們平安送回來,我們還有一些別的事要去處理。”
木小雀從戚平身上起來擺擺手,湊到戚平耳邊小聲說了一個地址,然後道:“小七,咱們走吧!”
方見知看著兩人略顯單薄的背影不禁蹙了蹙眉,想起曾經在酒樓門口對方質問自己的那幾句話,心裡有些不舒服。
正道裡真的有奸細嗎?讓他們提防至此。
“木哥可真是太厲害了,”一個弟子在旁邊感慨道:“我要是女的,肯定嫁給他。”
“除了那個不可說的癖好,”另一個接茬道:“哪哪都好,就是太凶了。”
一幫人齊齊點了個頭:“真的好凶。”
…………
戚平遵照木小雀的指示來到據點,這裡是個和觀瀾城裡差不多的一間不起眼的民宅,藏在巷子的最深處。
忙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
“公子,已經給你備好了床,”老嫗站在門口,掃了一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小聲道:“夜裡會有人好好照顧統領,不必擔心。”
“我和他睡一起就行,”戚平直接脫掉外套,鑽進床裡,摟著木小雀趴在他胸前,純淨無邪地看向老嫗。
空氣中漸漸彌漫上針鋒相對的意思,火花四射,堪比戰場。
木小雀默默睜開眼睛,再裝睡不管這倆人的暗鬥,估計他們就要打起來。
他越過戚平的後腦杓,對著老嫗輕輕地點了個頭。
老嫗隻得敗下陣來,福了福身:“公子好眠。”
“哼!”戚平等門關上,坐直身抬起胳膊湊在鼻尖聞了聞,望著門口的眼睛裡滿是猶豫。
“不臭,”木小雀無奈地拍拍他的腰,“快睡吧。”
戚平驚喜地回頭,未等他湊上前親熱一番,木小雀就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整個過程堪稱無情至極。
與此同時,爆炸發生的深坑邊
混著泥土的碎石塊稍稍松動,滑向深坑,秋風卷過,頓時激起一陣飛灰。
隨後,越來越多的碎石接連滾向坑底,一塊厚重的石板忽然被掀開,從裡面鑽出個血肉模糊的人來。
飛灰吸入肺中,嗆得他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起來。
血沫噴濺在石塊上,他勉強爬起來,從懷裡摸出枚藥丸吞入腹中,撐著牆壁晃晃蕩蕩地向前走。
這時,巷尾忽然走出另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
月光下,黑衣人不緊不慢地走到他身邊,撐起他的臂膀在巷子裡繞了繞,然後停在一處偏僻的角落。
視線向前,是一個精致的三層小樓,光從窗戶中透出來,映亮這小小的方寸之地。
“你可想好了,”黑衣人放在身側的手捏成拳:“走出這一步,便再無轉圜的余地,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早便沒了退路,這話我好像與你說過無數遍了。”
“你為了自己的雄圖霸業不怕死,但也得為其他人想想,”黑衣人平靜道:“這樣做真的太自私了。”
“我籌謀十年,連自己都能賠進去,你覺得我會怕嗎?還有你別忘了,這是你心甘情願與我做的交易,現在怕死了?”
“我只是不想殺太多的人了,”黑衣人咬牙切齒道:“死的人也夠多了。”
“說這話你不覺得可笑嗎?怎麽,好人堆裡混了一段時間,就以為自己也是好人了?”
黑衣人仰頭望了望天,長歎一口氣:“你這一生就沒有什麽後悔的事嗎?”
“我曾經妄想當個大俠,結果不過是自不量力罷了,”眼睛瞟向某扇窗戶,他道:“還有我再提醒你一次,記住我們的交易,否則我有無數方法弄死你。”
“我一直想當個大俠,”黑衣人沒理會他的威脅,反而語氣危險地說道:“但總是沒機會,如果我現在殺了你,是不是便有機會了?”
第二日中午,木小雀正坐在桌邊蹙眉翻看手中的情報,覺察到戚平的呼吸頻率發生變化,他向床邊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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