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山中一役,此時除了木小雀還依然優雅端方,這兩人吃飯幾乎全程都是用搶的。
菜都甩在了桌子外面,好像有了這頓沒下頓,戚平不但要自己搶,還要幫木小雀搶,忙的頭上都見了汗。
周圍都在談論最近哪個門派又死了人,戚平邊狼吞虎咽邊在腦中整理信息。
據這幫江湖人所說,現在各門各派幾乎都死了人,除了少林寺與龍泉寺外,也就剩下玄岫派這一支獨苗了。
當然,這也歸功於自己與木小雀恰巧救了小寶。
“不好了,城牆上掛了一具屍體,好像是少林寺的和尚!”
“什麽!”
此起彼伏的驚歎聲響起,接著一片桌椅板凳被掀翻的聲音緊接著傳來,大廳裡面炸了鍋,眾人不顧客棧小二的阻攔,撞開人群往門外跑。
人空了一半,三人對視一眼將銀子扔在桌子上,也紛紛起身。
戚平思索幾秒,回身抓了兩個肉餅才跟著眾人向外走。
“雀兒,”在路上,戚平稍稍拽了拽木小雀的袖子,將肉餅塞進木小雀手裡:“再吃點東西,你吃得太少了。”
木小雀看了看戚平的兩隻油手,又看了眼戚平,只見對方眼神裡透著一絲得意和期待。
他猶豫片刻,最後為了避免這人鍥而不舍的糾纏,還是不體面地邊走邊吃。
城中現在簡直是亂了套,路上的小攤都因此遭了殃,被這些火急火燎的江湖人撞壞了不少東西。
街上吵嚷聲,咒罵聲不絕,人們推推搡搡地跑去看熱鬧。
等三人慢悠悠地到了城牆邊,那屍體竟然還明晃晃地掛在牆上,被風吹得在空中一蕩一蕩的。
可見正道這幫人都是私下叫得響,等真到了關鍵時候,一個個都怕自己多管閑事被魔道記恨上。
因此這時沒人敢做那只出頭鳥,都謹慎地抻著脖子查看。
“悟幻大師?”小寶驚叫一聲,手指捏的哢哢作響,此時他們在最外圍,他雖然心急,但奈何輕功不行。
別說要穿過人潮,就是要蹬上這麽高的城牆都費勁。
想到悟幻大師如此不體面地被眾人圍觀,他卻在此無能為力,眼眶周圍不禁紅了紅。
“你知道悟幻大師?”小寶轉頭看著木小雀點點頭,解釋道:“我和師父雲遊時,曾多次與大師為伴。”
木小雀與戚平對視片刻,見戚平忽然彎腰弓起身來,他拍了拍小寶的肩膀,掌中忽然射出一把連鞘的匕首。
接著一腳踏在戚平的背上便向前躥去,只在原地留下抹殘影和一個跌坐在地的人形腳墊。
到得空中,他腳落在匕首上借力一踏,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便像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般旋身落在了最前面。
同時匕首在木小雀的巧勁下,飛回到戚平的懷裡。
他在城牆上連蹬七腳,翻身進入城樓,將悟幻大師的屍身放好,看著一群頭快低到地磚上的士兵,“誰放的屍體?”
“回統領大人,一個黑衣人威脅小的們放的,”守城士兵的隊長跪出來戰戰兢兢地講述道:“他說我們不按他的吩咐做,下一個吊在這裡的就是知府大人。”
“可有看清那人的相貌?”木小雀眼中如凍了一塊堅冰,在堅冰下隱藏著熊熊燃燒的怒火。
“不…不曾,”隊長看了眼地上的屍體,滿頭是汗的挪開目光,“那人罩了一個寬大的鬥篷,臉完全藏了起來。”
“去各領三十軍棍,然後通知李大人,如實上奏,”木小雀吩咐完,便提著屍體從城牆上跳下來,交到滿臉難過的小寶手裡。
“我剛聽他們說悟幻大師以前是魔道的左護法,後來皈依佛門,這事兒估計魔道可脫不了乾系。”
戚平說完又凝重地望了一眼屍體,屍體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心也被挖了出來,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
“死得也忒慘了點,”他扭開頭,胃裡一陣翻滾,“他們既要追殺我們,還要四處惹事,魔道哪裡培養了這麽多人?”
“關於一疤惡人什麽時候入的魔道已經讓人去查了,”木小雀手背在身後,眉間藏著一點陰鬱,“這些消失了好幾年的人如今再次現身,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呢?”
………………
少林寺的人竟然也難逃魔道之手的消息迅速在永安城裡發酵,一下午的時間,便有不同版本的故事流傳了出去。
到了傍晚,三人打理好悟幻的屍身,回到客棧先各自回房洗了個澡,約定一會兒樓下見。
戚平換了身裡衣,聞了聞上面沾著的屬於木小雀的味道,一臉肉痛地扔在水盆裡,開門朝外走。
誰知他腳剛踏出房門,一個身姿曼妙,身著紅衣的女子忽然擋住了他的去路,抬袖向他揮了揮。
香氣從鼻端湧入,戚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抬眼再去看時,眼前忽然一片昏花,無數紅色的影子在他身前晃蕩。
他死死抓著門框歪歪扭扭地靠在上面,隻覺頭腦昏沉,全身一絲力氣也無。
一條纖細的手臂伸過來環住戚平的腰,將他往門裡帶,戚平急忙又緊了緊抓在門框上的手,卻只是徒勞地被推著一步步向客房內退去。
就在他以為這回小命要徹底交代了的時候,那緊挾著他的力道忽然消失。
同時女子的驚呼響起,兩根略有些冰涼的手指撬開自己的牙齒,將藥丸塞進了他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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