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蹲在地上,做勢要寫給沈濃看。
羽寂一邊說,一邊寫,“我寫的是我們羽部落的羽字。”
沈濃打量著地上那個傾斜的菱形裡加了個十字線的字,他用指腹蹭著下巴,倒還真是古籍記載的「羽」字的甲骨文寫法之一。
“這字,是從哪裡學來的?”
聽到沈濃的問題,羽寂回道:“老祭司教的。她就會這一個,我也就學了這一個。”
羽寂對犬風懷中的木板還是感到好奇,他指著那塊木板,“這上面的是什麽圖案?”
“不是圖案,就是你一開始猜的文字。”沈濃用下巴點點地上的「羽」字甲骨文,“和你寫的文字不是一種類型的,所以看起來感覺不一樣。”
這個回答讓羽寂有些震驚,文字竟然還有不一樣的類型?
他盯著木板問道:“那這上面的文字,是什麽意思?”
沈濃看著木板上的字,念給羽寂聽,也是念給住在這個山洞裡的犬風幾人聽,“烏山部落祭司,烏青之靈位。”
犬風是部落族長,對於「文字」知道的不多,但以前也聽烏青提過。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但不是每個祭司都能會的。
就連「文字」的存在都是靠著代代祭司口口相傳下來,事實上見都沒有見過。
羽寂在寫文字的時候,犬風也探頭看了一眼,他們部落連一個文字都沒有流傳下來。
原來文字也和圖案差不多。
犬風心中正默劃著羽寂在地上寫的那個字,沒太注意到後來沈濃和羽寂的談話,突然間聽到部落和祭司的名字,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看向懷中的木板,瞪大眼睛盯著上面的文字。按照沈濃剛剛念出來的話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對著念。
寬大的手順著文字一路滑下,犬風恨不得將這些字刻在自己腦子裡。
羊烏和其他三個獸人聽到木板上刻著的是他們烏青祭司的名字時,也全部湊了過來。
“這個叫靈牌。”
沈濃將之前想好的說法對烏山部落的人說道:“獸人死後靈魂會被獸神接走,而靈牌就是可以和死去的人靈魂進行溝通的東西。
不過靈魂沒有辦法回答,但是在靈牌前面放果子,肉這些,靈魂是能夠吃到的。
靈魂吃的和我們不一樣,他們吃的是味道,所以放在靈牌前的東西不會消失,但是味道會變得不好。
這些都是教導我的老祭司和我說的,你們要是想烏青祭司的話,可以對著靈牌說話。也可以去找點果子還有肉給他吃,他會吃的。也可以放些他以前喜歡的東西,他能感受到。”
沈濃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讓山洞內每一個人都波濤洶湧。
那震動的程度,不亞於獸潮,甚至比獸潮更甚。
犬風等人驚的都說不出話,只能看一眼沈濃又看一眼木板,就這麽來回的看著。
沈濃都怕他們把脖子給扭了。
倒是羽寂,不愧是祭司,比那幾個獸人鎮定不少,至少還能向他確認,“木部落祭司,你說的是真的嗎?”
羽寂的聲音有些發顫,一雙眼睛專注異常的看著沈濃。
被這麽鄭重的詢問,沈濃在沉思片刻後,還是決定繼續這個謊言,“嗯。”
然後,沈濃又給他們講了許多死後靈魂會發生哪些事情。
比如,獸神會按照人活著的時候做的一些事情,給予靈魂獎勵或者懲罰。
聽到這裡的時候,羊烏握著拳頭,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樣,說話聲音都比平時多了兩份精氣神,“木七的靈魂肯定會被獸神懲罰!”
另一個獸人聽到後直接應了一聲「對」,還說:“烏青祭司肯定是被獸神獎勵的!”
這話引起眾獸人的讚同,就連羽寂也跟著點頭,“沒錯。”
沈濃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也輕輕的點點頭,然後繼續說起了靈魂會投胎。
他根據獸世的環境以及獸人認知,精簡許多,也改動不少。
於是,犬風他們就知道,被獸神獎勵的靈魂會投胎成獸人,祭司。而被獸神懲罰的靈魂就會投胎成讓獸人捕獵的獵物。
沈濃坐在獸皮上,聽著耳邊傳來的交談聲,全都是討論誰會投胎成獸人或是祭司,然後一致認為木七會投胎成被獸人捕獵的獵物。
羽寂坐到沈濃邊上,沉默好一會後悠悠的問沈濃道:“我們部落的上一任祭司額頭側面有一顆小痣,我看豹秋也有,他是不是我們老祭司投胎過來的啊?”
“啊?”
沈濃屬實是沒有想到,古話說的好,編造一個謊言就要用千百個謊言去圓它。此時此刻,沈濃覺得這就是一句至理箴言。
但又不能不回答,沈濃想著豹秋人高馬大的樣子,心下有底,“獸神那投胎不可能特別快的,那麽多人排隊呢。豹秋都多大了,肯定不是。”
羽寂想想也是,他決定以後多關注一下小孩子。
沈濃察覺出羽寂的想法,他怕其他獸人也有這個想法,連忙找補道:“你也別想著找,投胎後就沒有之前的記憶了。而且,要是因為你找了對方,打亂對方投胎後的生活,會出大事的。”
羽寂被吸引,連忙追問,“出什麽大事?”
烏山部落獸人也都豎起耳朵聽沈濃講。
“可能會讓那個人提前死掉,也可能會讓他本來能過好的生活,越來越壞。”沈濃繼續嚇道:“對於破壞別人命運的人,獸神也不會高興,他不高興肯定會懲罰那人死後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