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正是宋琳娜。
聯邦艦隊中有人認出了宋琳娜, 被她失神瘋癲的模樣嚇了一跳,當即聯絡了她的家人, 電話中可以聽見, 宋琳娜時而哭泣,時而語無倫次的咒罵著段楚彧。
就在眾人對段楚彧的身份充滿了質疑之時, 他們發現了霍馬尼亞人的堡壘, 那座堡壘宛如一座冰雪城堡, 內部被厚實的冰霜覆蓋, 他們甚至需要破冰才能進入到內部,他們在廢墟中發現了被完全凍僵的段楚彧的屍體,背上有一張古怪的人臉,表情驚悚又憤怒。
堪堪搜尋了一層,艦隊成員們已經被裡面的溫度凍得受不了了,他們不得不加穿上控溫的防護服,隨後,他們的探測儀發出了「滴滴滴」的響動,楠楓在廢墟的深處有著溫暖的生命的痕跡。
當艦隊掘開了層層冰凍的鋼板與堅石,宛如挖開了一座墳墓,一架小小的老式星艦露了出來,整個艦艙的表面完全變形,也沒有任何引擎運轉的跡象,所有人都疑惑至極,他們竭力撬開艙門,有溫熱的空氣逸出,裹挾著淡淡的血腥氣,他們震驚的發現裡面有兩個人,在黑暗溫暖的狹小艦艙內,他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一動不動。
..
時蔚然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首都星附屬醫院的病房裡躺著了。
空氣清新,溫度適宜,床鋪柔軟,營養液無聲的滴進血管兒裡,一切都是那麽歲月靜好。
他眨了眨眼睛,還有些疲倦無力。
就在這時,床頭的終端機發出了一陣一陣的震動,是新消息提示。
時蔚然艱難的騰出一隻手,拿了終端機到眼前,就看到校園論壇上的一個熱門標題分外搶眼。
【聽說戰訓學院雙傑都犧牲在織女星了??死前緊緊相擁??真的還是假的啊!!】
時蔚然的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
他點開通訊錄,拍了拍沈襲京的頭像。
片刻後;
【沈襲京】:“?”
時蔚然松了口氣。
隨後他在那條標題下回帖。
【時蔚然】:“是真的)他們還雙雙化蝶了呢。”
他回復完,把瘋狂閃爍的新消息提醒關了,重新合上眼,沒過一會兒,門開了。
有人走到床邊,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唇瓣溫熱,時蔚然莫名想起了極度寒冷中那繾綣的一吻,心漏了一拍,豁然起身。
“慢點。”沈襲京坐在他身邊,心疼道:“小心扯到傷口。”
“你怎麽..”時蔚然望著他衣冠楚楚的模樣,震驚,“沒有住院?”
“住了,本來想正大光明休病假的,但是他們非要我去開講座,關於《在極端情況下如何合理改裝星艦能源供給》。”沈襲京神采飛揚,一朝又回到了從前那個臭屁的模樣,“我想說這不是最基礎的機械課嗎?有什麽好專門講的,全靠意會,不可言傳。”
“可你還是滔滔不絕講了很久的樣子。”時蔚然撇了他一眼,破天荒的居然沒覺得他這樣子有很討厭。
“你現在是..少校了?”瞄見沈襲京胸前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的勳章,時蔚然道。
“嗯。”沈襲京說:“我早就該是了。”
“你爸爸也沒事了?”
“當然,莫須有的指控,不會長久。”沈襲京說:“我聽說本來主導資產挪移這事的是宋琳娜的兄長,原本是為了幫段楚彧搞我爸,但是段楚彧把宋琳娜賣給了霍馬尼亞人..這是事自然就吹了。”
“你爸媽經歷了這種事,你不去安慰安慰他們?”時蔚然道。
“安慰什麽?”沈襲京說:“我媽可失望了你知道嗎?她本來滿心以為我爸倒台以後能成為偉大的伊麗莎白家族的贅婿,這輩子成為環繞在她石榴裙下的老實男仆——”
時蔚然:“..”
“別太驚訝,你很快會見到他們的,偷偷告訴你,他們對稀奇古怪發色的人種有偏好。”沈襲京滿嘴跑火車。
時蔚然翻白眼,“更何況,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對吧?”
“啊對對對。”
沈襲京帶了一堆一看就價格不菲的保健品來,渾身都散發著土豪的氣息,一個勁的問時蔚然「疼不疼」的樣子就像一條不停甩尾巴大狗,時蔚然懶懶的靠在枕頭上,忽然伸手去捏他的耳朵。
他的指尖微微涼,捏的沈襲京的耳垂迅速升溫。
沈襲京反手握住他。
“怎麽?不讓摸?”時蔚然挑眉。
“光摸這裡有什麽意思?”沈襲京的眼瞳光澤幽深,“真覺得我是工具人是吧。”
他按著時蔚然的手緩緩向下。
“這裡可是醫院。”時蔚然眯眼。
“病房裡又沒有監控。”沈襲京露出了一點兒犬齒,惡意滿滿,“或者你叫救命啊。”
“那倒也不至於..”時蔚然輕輕的吐息,“下手輕點,我還是個病人。”
..
自打時蔚然醒了以後,這個病房就門庭若市起來。
先是周妙帶著聞樂又帶了一群時蔚然叫不出名字的衛斯理的學生們來探病,他們站在病床前,搞了一出聲情並茂的詩朗誦。
時蔚然面無表情的從頭聽到尾,然後扭頭抓沈襲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