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還是清越的少年音色,動作豪放,跟此時的裝扮看起來委實有些好笑。
秦舒沒忍住,盯著他胸前伸手戳了戳,又快速收回手,若無其事地道:“這是什麽,還是軟的?”
黃昏眨了眨眼,伸手取出來兩個塞在衣服裡面的布團,捏了捏笑道:“我以前有時候用饅頭,但不能吃了就浪費了糧食,小香瓜的話又太硬了而且容易掉,不方便……這個是塞了棉花的,按下去軟綿綿的還會彈起來!這才真實!”
他說完自己的,又順口道:“還有阿舒,你待會兒要把胸口勒平……”
他說著拿出一條束胸帶來,看了眼秦舒後,撓了撓頭,“好像不太用得著……”
秦舒依舊面無表情,只是耳根悄然熱了些。
“我覺得很有必要。”她冷著臉伸手拿過黃昏手裡的束胸帶,轉身進了屋換衣服。
黃昏眨了眨眼,看了眼溫遙知,小聲道:“溫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溫遙知笑意盈盈,“昏昏說得都對。”
黃昏:算了,自家大哥有兄弟濾鏡。
等到秦舒換好男裝出來,她本就身形高挑,清俊面容氣質凌厲冰寒,男裝更襯托出了幾分英氣。
溫遙知倒是簡單,換下了他自己華麗的青竹白衣,換了尋常布料的青衣,又挎了個小藥箱,扮作隨行大夫倒是毫不違和。
“夫人,我們走吧。”秦舒對著黃昏伸出了手。
她不像黃昏會變聲,還是溫遙知給了她一顆藥,吃完後嗓音會變得沙啞,聽起來變多了幾分沉厚。
秦舒本就高挑,黃昏比她還高一些,現在稍微縮骨差不多高。
“好的,夫君——”黃昏一手拿團扇遮了遮半張笑臉,另一手放到了秦舒掌心,被對方牽著下樓上了馬車。
溫遙知趕著馬車,三人一路趕往渝州。
又是大半日的路程,直到下午時分,三人才終於趕到渝州地界。
“距離渝州城門還有半個時辰路,前面有處茶肆,要不要歇一歇,整理整理再進城?”溫遙知開口道。
黃昏掀起車簾一腳,打量了眼茶肆,這前後攏共就這一處茶肆,若要進城,勢必要經過此處。
“一路未曾休息,的確有些累了,下去喝口茶也好。”他說著看向身邊的秦舒,笑了笑,“夫君覺得呢?”
秦舒看了他一眼,他自從扮上這一身,在外面就一直用的女子嗓音,此時眼中柔柔帶笑,倒仿佛真的是她的人,全憑她做主一般。
秦舒暗暗握了握袖中的手心,淡淡地道:“喝口茶再走。”
秦舒輕松下了馬車,轉身將手伸向黃昏。
黃昏原本想自己下來,沒想到秦舒伸手過來,他一時間腳下一晃,倒是被秦舒借勢攔腰抱了下來。
黃昏雖然此時縮了骨,但骨頭重量未變,他一個男人體重到底不輕。可秦舒抱著他下馬車,倒輕輕松松地模樣。
黃昏團扇覆面,窩在秦舒耳邊,咬牙,“阿舒,我自己可以下來……”
秦舒淡定的將他放下來,低聲道:“別露餡,做戲做全套。”
黃昏:我現在是女的女的女的!
他默念了一陣,才神色微微羞澀地放下了團扇。
兩人進了茶棚,溫遙知作為這個家裡的下人,只能先獨自將馬車拉到一邊拴好。
“二位喝點什麽?”茶棚裡只有一個茶小二迎了上來。櫃台後面還有一個掌櫃模樣的男人只看了他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壺好茶。”秦舒惜字如金,出手倒是大方,說完便丟給對方一錠銀子。
“您稍坐,馬上來。”小二收了銀子轉身離開。
“小心點。”黃昏像是有些疲累,體力不支般半靠著她,“尋常小二拿到你這一錠銀子,至少得喜笑顏開,但你看他們……像是在等什麽人。”
秦舒半扶住他的腰身,微微輕拍安撫,淡淡應了聲,“嗯。”
過了片刻,溫遙知拴好馬車回來,小二也已經上了一壺茶。
“三位這是從哪兒來呀?”小二閑聊般問起,“去渝州做什麽?”
“我們從青州過來,夫人老家在這邊,聽說遭了災,有些放心不下老家的親人,所以過來看看。”
那小二笑了笑,“前段時間水災嚇人,不過現在好了,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溫遙知試了試茶水,暗暗搖了搖頭示意沒問題。
不一會兒,外面塵土飛揚,又來了一行五人,風塵仆仆的模樣,一下馬就叫了聲,“小二,上茶。”
小二連忙上前,“好嘞,幾位爺這是打哪兒來呀,風塵仆仆的……”
“娘的,這一路從京都過來,可把老子累死了。口乾舌燥的,一口水都沒喝。”
“幾位爺辛苦了,快請坐,茶水馬上就來!”小二說著,一邊的掌櫃也幫著上了一壺茶,“這是涼茶,最是解渴。”
幾人抱著茶碗,咕嚕嚕喝了幾大口,才一擦嘴松了口氣,“果然喝起來清爽。”
只是頭有些暈——
“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