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義正言辭、正義凜然的模樣,看得白清影有些想笑。
白寒倒是怔了怔,隻覺得黃昏黑眸如覆流光,像是最閃耀的星星。他一時之間竟也分不清對方究竟是不是在說真的。
頓了頓,白寒拿了一枚武林盟的舉薦符給他,“明日卯時三刻,城東柳樹下見。”
黃昏臉上的認真一瞬消散,彎了彎眼,“一言為定。”
三人分開時,白清影不開心的戳了戳黃昏的衣服,“你怎麽又穿這個?我給你買的衣服呢?”她說著想到什麽,“你不會賣了吧?”
黃昏撓了撓頭,“在家裡了,只是那衣服,我穿著行走江湖也不方便。”
白清影氣鼓鼓,“哪裡不方便了?你還真當自己是小乞丐呀,明天就得穿過來!”
黃昏本來在這邊乞丐堆裡遊蕩,自然是穿得越破爛越好,但明天是去參加暗門選拔,自然要換好一些得衣服。他笑了笑應下,才揮手離開。
……
跟兩人分開後,黃昏提了隻燒雞往家走。
他的臉上是一貫吊兒郎當的懶散笑意,只有在路過一處寬敞的荒廢舊宅時,臉上的笑容稍稍淡了兩分。
路邊靠坐在舊宅牆邊兩個乞丐懶洋洋的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老哥,這處宅子地段好、面積大,怎麽一直荒廢著沒人住?”
“你可小點聲別叫人聽見,這宅子當初可是住著聲名顯赫的尚書大人兼太子太傅林弈。只是後來備受寵信的林弈竟然勾結逆黨意圖謀反,下毒毒害了先皇。幸好當時的大將軍,現在的定國侯察覺了蛛絲馬跡,後來林家被判滿門抄斬,這處宅子也一直荒廢著……”
……
黃昏回到家時沒看到老鬼,他已經習以為常,每個月總有幾日對方不在家裡。他只能自己吃了燒雞,早早休息。
翌日一早,老鬼還未回來,黃昏便留了一封簡短的書信後,趕往了城東。
遠遠便看見白寒和白清影牽著三匹馬,正在柳樹下等著他。
白清影還擔心他依舊穿著乞丐裝,甚至給他帶了套衣服。幸好看到黃昏白衣飄飄的模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白寒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丟給了黃昏,“走吧。”
說著,兩人輕松上馬後,隻留下黃昏還在原地,僵硬的拉著馬繩。
白清影看了看,試探的問道:“你不會騎馬?”
黃昏摸了摸鼻子,“我只是……覺得……萬物平等,不應該將馬兒騎在。不如我們走著去?”
“不會騎就不會騎,又不丟人,幹嘛找些花裡胡哨的借口?”白清影一邊說一邊笑得前俯後仰。
白寒歎了口氣,“走著去來不及了,要不與我共騎?”
他說著伸出手來。
黃昏自然一點也不介意,不然他豈不是要跑著追在他們身後。
只不過他握住白寒伸過來的手時,腳尖一點想往白寒身後上馬,白寒卻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拉想將他拉到身前來。
兩人各自用力,直接將黃昏拉起來圍著馬兒轉了一個圈,竟又輕飄飄的落回了原地。
兩人四目相對,各自有片刻的怔愣。
“我要坐後面!”黃昏率先搶著開口。
坐前面那不就像是窩在對方懷裡一樣?想起來就覺得娘們兮兮的沒氣勢!
白寒臉色也有些僵硬,他還從未跟人共騎過。
白清影在一邊撐在馬上,嘟囔,“別猶豫了,來不及了。”
白寒隻好妥協,黃昏喜滋滋的坐到了馬後。
馬鞭一甩,兩匹馬飛奔了出去,黃昏被顛的屁股往上顛了顛,差點摔下去,只能緊緊抱住白寒的腰。
白寒驚的一夾馬肚,馬兒跑得更快了。
黃昏顫巍巍地開口,“等、等等……”
“怎麽?”
“我、還是坐前面吧。”
黃昏換了個位置,顛簸立即減少,他悄咪咪縮了縮身子,窩在白寒懷裡,果然舒服多了。
黃昏安慰自己,坐前面就坐前面吧,反正荒郊野外也沒人看見。
……
三人進了一處密林後才下了馬,前方的小路需要步行前往。
又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眼前霍然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宅邸。
門口一行守衛,俱都穿著墨色窄袖製服,領口、袖口、衣擺處以鏽了紅梅。
黃昏雙手環胸,“這是暗門一處的紅梅衛。”
白清影看了他一眼,“你見過?”
“聽說過。”黃昏淡笑說著,轉過頭衝著她眨了眨眼,“一處紅梅衛守宮闈,二處黃梅衛震朝堂,三處青梅衛你難逃法網,四處藍梅衛送你上刑場,五處白梅衛仙女姐姐毒斷腸……京都小孩都會唱。”
白清影:她又不是從小長在京都!
三人走近,門口的守衛依次檢查了他們手裡的舉薦符後,便有人領著他們進去。
進門時,守衛給了三人一人一張紙條。黃昏看了眼自己的「二十一」,又看了眼他們兩人的與自己不同,應該是隨機的。
三人一路穿過長廊後,眼前是一片寬闊的練武場,正中間是一處練武台,四周陳列擺滿了刀槍劍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