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與往屆並無區別,參與比試的弟子皆上前,抽簽決定對戰順序。
“薛少殿主?”
府長看了看,發現各洲天才都已出列,唯獨長生殿的薛存意沒動,以為他沒聽清,又叫了一遍:“薛少殿主,還請上前抽簽。”
薛存意一襲青衫,容貌俊雅,溫潤如玉,起身拱手道:“府長見諒,我來皇都不是為了參加比試,而是為了求見太子殿下。聽聞殿下長居四海修煉,不知這次可回來了?”
這話一出,眾人都抬頭,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
十二年前,大晏太子遊歷各洲,收鳳族,煉仙器,敗修羅,平內亂,結下不少善緣,其天資絕世,幾乎令徐星然和上官夢音等一眾天驕都黯然失色。
但妖族內亂平定後,他卻再無消息傳出。
大晏神朝對外宣稱,太子是跟隨龍神去了四海,潛心修煉。
然而,大多數人都不信,猜測那位小太子是出了什麽意外,否則怎會這麽久都不露面?
府長還未回答,已出列的人群中,又有一個英俊桀驁的青年喊道:“府長,我來也是想見小太子!九洲大比這麽重要的場合,他總會回來的吧?”
府長看著他們,不動聲色地回道:“薛少殿主,殷少谷主,有勞兩位掛心,不過,太子殿下還未歸來。薛少殿主既來了,還請上前抽簽。”
薛存意臉上期盼的神情轉為失落,殷匪石站沒站相,痞氣十足的道:“那行吧,他不回來,我就去界域四海看他。”
話剛說完,殷匪石就被一顆彈珠砸中了腦袋。
鬱璃:“站好,比完再說。”
殷執坐在旁邊,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殷匪石:“……”
這些年,殷執留在萬妖谷,跟兒子關系親近了不少,跟鬱璃之間,雖已化解仇怨,卻終究留下隔閡,再不複少年時的赤誠熱情,相知相戀。
用花月朧的話來講,他們倆現在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離婚後還在一起帶孩子。
不過,這樣的相處模式,意外的適合他們。
抽簽結束,大比開始。
九洲天才登上比武台,越來越熱鬧的氛圍中,花月朧卻垂了垂眸,黯然神傷,她對兒子的思念又被薛存意和殷匪石勾了起來。
她的晏晏,究竟何時才能歸來?
府長擔憂道:“娘娘?”
花月朧抬眼,神色恢復如常,掃過每個比武台上的情況,傳音道:“府長,先前中洲小比,30個名額中,學府獨佔三分之二,晉升化神期的足有五人,剩下的都是元嬰巔峰。依你之見,他們若對上太陰聖女,勝算如何?”
大晏學府,攬盡中洲天才。
可如徐星然、上官夢音、穆紅漪等人,都是九洲最頂尖的天驕,這些天才與他們一比,便相形見絀了。
“娘娘,勝算不足三成。”
府長擰起眉頭,滿腹憂慮。
修羅族來勢洶洶,擾亂天下安寧,這一屆九洲大比,看上去是年輕一輩的比試,實則昭示著未來局勢的風向。
如今淵帝重傷,太子未歸,大晏神朝若再輸了大比,後繼無人,又如何能令九洲信服?
穆紅漪贏了還好,倘若上官夢音奪得魁首,成為年輕一輩新的領軍人,依邱雲彤和大晏神朝的宿怨,後患無窮。
邱雲彤入場後,閉目不語,一句挑釁的話都沒說。
這與她往日的性格截然不符。
只有花月朧清楚,她是在等,等上官夢音一舉奪魁後,師出有名,必然會發難。
隨著時間推移,九座比武台上已換了幾撥人,花月朧和府長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中洲小比第一名,大晏學府沈奉之,對戰古聖宗上官夢音!
兩人在比武台上各自見禮,沈奉之持戟而立,率先出手。
上官夢音以玉笛橫轉,與他連過數招,隨後,仿佛摸清了他的招數,輕巧地繞過他的長戟,旋身擊中他後心,將玉笛置於唇邊,吹響圍困之音。
沈奉之身形僵滯,閉目片刻,強行掙脫,長戟掠過她的脖頸,引來眾人驚呼。
上官夢音急速後退,面紗掉落,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雪白容顏,青絲如瀑,衣袂飄飄,看呆了無數人。
“道友,得罪了。”
玉笛聲響,催動沈奉之體內靈力反噬,震得他七竅流血。
上官夢音施法引落花,化成流動的牢籠,待他已無反抗之力,沒有將他打落,反而做了個“請”的手勢,叫他自己下台。
沈奉之頓了頓,道了聲“多謝”。
他跳下比武台,嘔出一大口血,衝府長苦笑:“師父,對不起。”
花月朧擲出裝滿療傷丹藥的玉瓶,府長接住,喂了他一顆藥,溫聲道:“沒事,孩子,你已經盡力了,好好養傷。”
沈奉之仍是自責,情緒低落,他知曉這一戰對大晏神朝有多重要。
花月朧安撫地衝沈奉之搖搖頭,沒有因他的落敗而多說什麽。
然而,邱雲彤終於坐不住了,臉上流露出大仇得報的快意,揚聲冷笑道:“花月朧,哦,應該是朧後娘娘。你們大晏神朝不是向來自詡統禦九洲,君臨天下麽?怎麽今日,竟無人能與夢音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