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穆紅漪三人剛避開守衛,來到北洲王閉關的石室,推門而入。
“北洲王!”
聽到聲音,衛挽戈抬起頭,卻沒看到人影,穆紅漪揭開身上的符籙,忙道:“是我。”
徐星然和穆青霜也顯出身形,驚訝地盯著四面八方的陣紋,默契地拿出留影石,一左一右地飛快記錄。
“紅漪,青霜,還有徐少宗主!”衛挽戈怔了怔,意外道:“你們怎麽能來這裡?天劍山沒對上修羅族嗎?”
“修羅族已佔據天劍山,是太子殿下和徐師兄趕到,救了我們性命。眼下,殿下去引開敵人,才讓我們得以過來見您。”
穆紅漪見她盤坐在地,一動不動,心知不妙,肅容道:“您是不是被困住了?”
聽聞晏雪空來了北洲,衛挽戈臉色微變。
她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可也知其年紀輕輕,比這屆天驕足足小了近十歲,就算天資絕世,恐怕也沒有多強的修為。
能從畢厄羅手下救人,定是有大能跟隨,說不定龍神大人也來了。
衛挽戈松了口氣,先問:“殿下帶了多少名高手?”
徐星然忙裡偷閑接了句:“就帶了我。”
衛挽戈:“……”
“殿下神機妙算,智珠在握,您不必擔心。”穆紅漪蹙眉道:“北洲王,修羅族進入北洲,為何您連示警都無?”
“紅漪,對不起。”
衛挽戈歎了聲,無奈道:“修羅宗少宗主晏文佑帶了一批高手進入北洲,我並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可他師父畢厄羅實力太強,一個照面就將我製住,我想通知你,已經來不及。”
人間九洲,皆是凡人。
畢厄羅這種上古金仙,對付他們,就跟大象踩死螞蟻一樣容易。
“他們以北洲百姓威脅,我只能假意考慮投敵,與他們周旋。至於天劍山,我知曉有劍塚可藏身,一直期盼著你們逃過一劫。”
“原來如此。”
穆紅漪聽完,的確怨不了北洲王,因為修羅族的底蘊遠遠超出了他們能解決的范疇,已稱得上是人間浩劫。
衛挽戈流露出歉意,低了低頭,神情黯然道:“是我有負掌教所托,沒能保護好你們,我也有負帝後信任,沒能保護好北洲。”
“這不能怪你。”
清潤動聽的聲音響起,晏雪空與謝禦塵現身,想了想,衝她打招呼:“你好,衛姨。”
衛挽戈呆了呆。
衛姨?
她抬頭,第一眼反應就是驚豔,驚豔於世間竟有如此風華絕代之人。
隨即注意到那特殊的銀發金瞳,才知來人身份,忍不住想,這是太子殿下?怎麽長得比朧後娘娘還禍水?
性格還如出一轍的自來熟。
當年,朧後娘娘剛見到她,張口就是一句“挽戈”,令她茫然了好久。
如今太子殿下一聲“衛姨”,她更不知所措了。
衛挽戈拱手道:“參見太子殿下,請恕我無法起身見禮……”
晏雪空搖搖頭,在她跟前蹲下來,衝她微微一笑:“衛姨,不必多禮。”
衛挽戈無言。
她仿佛又回到與朧後娘娘見面的場景,被盛極的容光一照,就頭腦發暈,什麽事情都只知道點頭,最後迷迷糊糊地接下北洲王之位。
不愧是親母子,都好能蠱人。
衛挽戈的警惕心連連潰敗,不由自主就對晏雪空生出了好感。
“殿下,”徐星然晃了晃留影石:“這是室內的陣紋,我們都錄下來了,可以帶回去研究。”
穆青霜道:“我看了一下,布陣的人好毒啊,以北洲王為中位陣眼,但凡她稍有動作,就會殃及陣內之人!”
晏雪空正仔細觀察四周陣紋,試圖將北洲王救出來。
“你們不必為我多費心思。”衛挽戈阻攔道:“此陣以我為中位陣眼,卻也叫我因禍得福,窺探出破解之法,殿下,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晏雪空停下動作,認真傾聽。
“此陣有九方陣眼,你們得想辦法從晏文佑身上盜取陣圖,尋到其他八個陣眼,安排人守在那,在同一時間將之摧毀,屆時,我處在中位,便能一舉破了大陣!”
衛挽戈頓了頓,眼中含著深切的期許:“無論是盜取陣圖,還是摧毀陣眼,都極為艱難,本不該將這重擔壓在你們身上,可北洲危在旦夕,只能拜托你們了。”
晏雪空:“分內之事。”
徐星然:“長輩們冒險趕赴遺跡,各洲前輩亦在努力保護家園,我們豈能退縮?”
穆家兄妹異口同聲:“義不容辭!”
衛挽戈望著眼前的年輕人們,既憂慮又欣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考驗,這些孩子無疑才是九洲的未來。
“晏晏。”
謝禦塵忽然喚了聲,平靜道:“來了。”
晏雪空起身道:“君禦哥哥,你幫我將穆姐姐他們送回天劍山,我去會會他們。”
他擔心畢厄羅追過來,沒看到人影,會為難衛挽戈。
聞言,謝禦塵隻揮了揮衣袖,穆紅漪三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覺眼前一黑,直接被他扇回了劍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