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問:“還想吃什麽?”
林霆夾了塊三文魚刺身,看向蘇蘭:“你可以吃這些了嗎?”
蘇蘭搖了搖頭,輕聲道:“你自己吃吧,我過敏好得差不多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再忌口兩天。”
陸子墨醫生則直接用筷子擋住了帕裡什準將夾向生魚片的筷子,轉而給他夾了塊紅燒鱷魚尾肉:“你最近不是胃不舒服麽?少吃海鮮,一會兒讓他們給你點碗粥吧。”
“好好好。”帕裡什笑著點點頭,然後“回禮”了一塊和牛:“這個好吃,你嘗嘗這個。”
作為全場唯一單身狗的秦遠秦少將,在眾人你喂我一杓子、我喂你一筷子的愛心氛圍中,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了。
“你們乾嗎呢這是?自己都沒手嘛?夾來夾去的成何體統??”
眾人聞言,紛紛投去同情的一瞥。
除了凌長風仍然一語不發地在認真吃飯以外,其余人的眼神好像都在說:“瞧這人酸的,好可憐”。
秦遠:“……”
艸!這群人吃個飯怎麽能這麽膩歪??
這種時刻,他終於覺出自家長官的好來了,並決定再也不吐槽凌長風吃飯悶了。
悶點兒怎麽了?食不言寢不語是個好習慣,還有助消化呢!
“你們怎麽就不能學學人家長風……”秦副官開口剛要說教,就見他心目中的吃飯榜樣凌長風伸出手來,夾起了刺身拚盤中最後一塊藍鰭金槍魚大脂——
將它穩穩地放進了許星河跟前的小碟子裡。
然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淡淡地開口:“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嘗嘗看。”
包廂內再度安靜下來。
這下不光凌元帥的老同學們驚了,就連當事人之一的許星河也震驚了。
他低頭呆呆地看著盤子裡金槍魚肉,先是抬起頭來結巴道:“謝、謝謝。”
然後不明所以地想,凌長風為什麽要突然給自己夾菜啊?
自己要不要也學著“投桃報李”一下?
許星河猶豫了片刻,最終,看在凌長風帶自己出來蹭大餐的份上,夾了塊溏心鮑給他,小聲道:“這個味道也不錯。”
秦遠:“???”
什麽情況?
幾天不見這倆人怎麽進展這麽快了!?
飯至局中,眾人已經吃了個半飽,自然就要開始喝酒了。
韋特將軍說:“我從家裡帶了瓶窖藏七十年葡萄酒,是星河歷259年羅曼尼莊園產的,開來大家一起嘗嘗啊?”
林霆上校一聽來了興致:“開開開!七十年的酒比我們年紀都大啊,那必須得嘗嘗!”
許星河原本正在吸溜碗中的紅毛蟹松茸面,一聽這話不由得抬起了頭。
七十年的葡萄酒?
自己此前喝到過的最好的酒,也只是瓶十五年的陳釀,還是文森特這個富二代過生日時請的客。
要知道,一般飯菜再貴總有價,就算這頓飯吃個幾萬,以他在方舟的高薪也是負擔得起的。
但是好酒可謂無價,頂級的年份酒一瓶幾百萬,還經常供不應求,是他平時絕沒有機會喝到到的。
許星河突然心動了。
韋特將軍一邊招呼侍者開酒醒酒,一邊轉頭朝自己的老婆表態:“我們喝酒都是全憑自願、量力而為的,你放心,絕不喝多!”
伊麗莎白夫人笑得很溫和,聲音也很溫和:“沒事的,你要是喝多了,今晚就睡這裡吧。”
韋特:“……”
他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醉!”
林霆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
侍者上前,慎之又慎地將葡萄酒打開。
酒蓋拔出的瞬間,濃鬱醇厚的葡萄酒香一下子填滿了整間包廂。
侍者捧起酒瓶,動作優雅地開始為眾人斟酒。
剛走到凌長風身側,還沒站定,就聽凌元帥聲音淡淡道:“不用了。”
許星河默默地等著侍者走到自己身邊,心想:只要對方開口問,我就說“可以謝謝”。
結果侍者剛一張口,連聲音都還沒發出來,就聽凌長風又道:“他也不用了。”
許星河:“……”
許組長悲憤了:為什麽替我說不用!?
無奈凌元帥一聲令下,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窖藏七十年的美酒離自己遠去,心痛到無以複加,目光追隨了酒瓶一路,卻又不好意思再度開口。
凌長風將他的眼神看在眼裡,漫不經心地問:“想喝?”
許星河:“……”
他糾結了兩秒,最終渴望克服了面子,小聲詭辯道:“不是想喝,是想嘗嘗看什麽味道,是想要探究,而不是嘴饞。”
沒辦法,畢竟過了今天,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喝到這個年份的美酒了,如果就這麽錯過,實在有點可惜。
看著他努力辯解的樣子,異瞳中閃過一絲久違的忍俊不禁。
凌長風抬頭,用低沉的嗓音對侍者道:“給他倒點兒嘗嘗吧。”
許星河滿意了。
他看著甘甜香醇的美酒緩緩注入自己的酒杯,突然又想到了什麽,繼續側過身去,小聲問凌長風:“你一點兒酒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