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網上某些言論,凌長風的目光沉了沉,語氣淡淡地問:“為什麽?”
如果許星河真如傳言中那樣不忘舊情,自己倒也不會強迫他做什麽。
可無論如何,他還是想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許星河聽他“不依不饒”非要“刨根問底”,頓時更加緊張了:“因、因為我不在發情期的話,我們就算doi了也沒法孕育出新生命的!”
乾!!!自己到底在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涉及到這種敏感又隱私的話題,饒是許星河平時挺神經大條的一個人,一番話說完也不由得有些臉頰發燙。
一抹粉紅慢慢爬上了耳垂。
忽然,凌元帥鼻翼兩側輕輕抽動了一下。
他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甜美無比的芳香。
就像那晚一樣。
那原本只是空氣中一絲似有似無的香甜,隨著那人羞赧的情緒蔓延開來。
仿佛一朵朵鮮花接連綻放,幾息之間便開滿了這方小天地。
而後異香將他包圍,花枝將他纏繞……
鋪天蓋地的香甜氣息中,凌長風忽然鬼使神差地往前邁了一步,朝那香味的源頭走去。
他知道,那是獨屬於那個人的、信息素的香甜。
見對方朝自己走來,許星河頓時炸了毛,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連退好幾步,直至被逼到牆角,後背貼上了冰冷的白牆。
“你你你……你要幹嘛?!”
凌長風驟然回神,停下了腳步。
此刻他距離許星河已經只有一步之遙。
那信息素的香氣好像有種說不出的魔力。
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凌長風定下心神,抬眼望著許星河。
隔著這麽近的距離,他清楚地看到了青年臉色微白,修長的手指死死拽著浴衣領口,指尖還在輕顫……
凌長風脫口而出:“不要怕。”
話一出口才驚覺,這語氣有些溫和得不像自己了。
索性緘口不再多言。
許星河雖然都已經縮到了角落,聞言卻還是梗著脖子道:“我沒在怕。”
凌長風快被他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逗樂了。
他一邊面無表情地打量著許星河,一邊饒有興致地想,如果眼前的Omega真是一隻小刺蝟,此刻肯定已經本能地把自己縮成一團球了。
凌元帥轉身往後退了一步,兀自朝臥室中央的大床走去:“來休息吧。”
許星河看著他的背影,仍然不死心地問:“睡哪?”
凌長風頭也不回地說:“你如果不想睡這裡,也可以睡我那裡。”頓了頓,淡淡道:“不過我的床很硬,你可能睡不慣。”
誰管你床硬不硬啊!
許星河縮在牆角不肯出來:“那個……我睡相很差的!半夜就喜歡亂踢亂蹭,還會打呼嚕!您老人家日理萬機,萬一被我影響了睡眠多不好?”
凌長風轉身看了他一眼:“違反規定是要被罰款的。你還是方舟的工作人員——”
薄唇輕啟,輕描淡寫地吐出四個字:“罪加一等。”
許星河:“……”
“主腦之所以讓匹配雙方同房,一定程度上也是為了刺激彼此信息素分泌,使Omega能夠更快進入發情期。”凌長風說到這裡,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平靜得仿佛事不關己,“你是方舟的人,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許星河心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性??不能忍!”
於是開始擺事實講道理:“您說的我當然懂。可根據主腦大數據計算,被匹配第一年沒有懷孕的Omega後期能懷上的概率不足12.8%,也就是說我們就算那個什麽了,大概率也是在做無用功。而且您所謂的‘刺激’也僅限於……”
凌元帥似乎不是很想聽這方面的科普,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你是決定好要交罰款了嗎?”
許星河:“……”
不行,老子還有房貸車貸要還呢!
他忍不住做最後的掙扎:“那個……這規定不是有留白余地的嗎?當初穆青雲也……呃,總之您是有辦法躲避主腦監控的吧?”
在新婚之夜拒絕同房和提起前夫,很難說哪件事更煞風景一些。
不過凌長風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裡。
他目光一閃,不動聲色地問:“你們當初沒有同房麽?”
雖然這是個極其隱私的問題,但許星河聽他這麽問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樣,立馬點頭道:“沒有!而且主腦完全沒有發現!”
言下之意,穆青雲一個將軍都能做到的事,你堂堂一個大元帥不會做不到吧?
凌長風將許星河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裡突然熨貼了。
對方回答“沒有”時的奕奕神采,讓他意識到,他的小配偶對於上一段婚姻其實並沒有傳說中的留戀。
不過,當看著許星河將期待的目光轉向自己,異瞳中的笑意戛然而止。
可以看出,對方對於如今這段匹配婚姻,同樣也沒有多少留戀。
凌長風淡淡地回了一句:“那你們違規了。”
許星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