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車上下來一名高大健壯的Alpha,卻不是凌元帥本人。
“您好,我是凌長風元帥的警衛隊長安德魯·劉易斯。元帥今天臨時有事急需要處理,所以吩咐我們來接您。”頓了頓,補充道,“軍人需要24小時待命,這一點請您諒解。”
紅頭髮的劉易斯上校在許星河面前站定,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前這位法定意義上的元帥配偶——這些日子以來,網上關於他的負面傳聞層出不窮。
傳聞中的許星河驕橫無禮、不擇手段,這才惹得穆青雲少將剛過一年就提出了離婚。
還有更加嚴重的指控——有人質疑他以權謀私,篡改主腦數據,涉嫌違反聯盟法。
就算劉易斯上校他們已經擁有了獨立思考與判斷的能力,不至於人雲亦雲,但不可否認,那些流言蜚語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他們對於許星河的初始印象。
因此在來時的路上,劉易斯上校還在略顯擔憂地和隊員們討論,如果對方在得知元帥無法親自來迎親後,惱羞成怒,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怎麽辦。
畢竟,對於很多Omega而言,Alpha方在成婚當日不來迎親,簡直就和婚禮當天新郎說臨時有事不能出席一樣荒唐。
這會給生性敏感的Omega透露出這樣一種訊息——
對方根本不重視自己,不重視這場婚姻。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眼前的青年表現得異常平靜。
他既不生氣,也不失望,仿佛自始至終對這場婚姻就沒有什麽期待那樣,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勞煩你們帶路吧。”
劉易斯上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退後一步,側身親自幫許星河拉開了車門:“請。”
許星河抬頭微微一笑:“謝謝。”
劉易斯上校怔了怔,這才又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元帥夫人”。
不同於傳聞中囂張跋扈、心機深沉的形象,許星河本人長得十分清秀,而且身上帶著一種很乾淨的氣質。
這種氣質在他抬眸微笑的瞬間,尤為顯眼。
劉易斯上校抿了抿嘴,心想,這位元帥夫人好像與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對於配偶在結婚當天沒有來接自己這一點,許星河其實已經見怪不怪了。
一年前,自己頭婚那天,穆府的警衛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
後來他才知道,穆青雲那一晚其實根本沒什麽事兒,只是為了安慰情緒不穩定的米路,陪情人去共進燭光晚餐了。
自己等到大半夜,穆青雲才姍姍來遲,發表了一番要與自己劃清界限的宣言。
也是直到那時許星河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新婚丈夫早已有了情人。
如今,一切仿佛又重演了。
許星河不由得懷疑,這位凌元帥不會也在金屋藏嬌,只是藏得忒好,所以一直沒被媒體扒出來吧?
或許是因為已經將期待值放到了最低,許星河也沒什麽心裡落差。
他隻身背著一個旅行包,抱著心愛的貓,像是一個要去短途旅行的遊人那樣,神色如常地踏上了前往元帥府的路。
凌元帥的府邸位於星浮城東部的一片高級軍官住宅區內,是一座自帶庭院的大型獨棟別墅。
府內沒有專職的保姆傭人,只有一隊負責照顧凌元帥生活起居的勤務兵,以及負責保護元帥安全的警衛員。他們大多都是Beta,舉止乾脆利落,訓練有素。
許星河先後經過了兩道安檢,穿過寬闊整齊的草坪,才終於踏入了元帥府的大門。
凌元帥不在府中,勤務長賀涵接待了他。
“您好,我是元帥府的勤務長賀涵。請允許我代表元帥府歡迎您的到來。”
“您以後有什麽需求可以隨時跟我說,我們會盡量滿足您的合理要求……”
眼前的勤務長十分年輕,彬彬有禮,儀表堂堂。
他的語氣是讓人挑不出毛病的恭謹,可他說話時眼觀鼻鼻觀心,目光並未在許星河身上停留,使這一番致辭顯出了幾分公事公辦的疏離與敷衍。
而許星河也不介意他們這種敷衍。
因為他已經很自覺地把自己擺在了“一年過客”的位置上。
在他看來,這一年中大家各過各的,到時候好聚好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也不需要有過多牽扯。
所以他一邊安撫著懷中因為來到新環境而稍顯不安的小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賀涵說完長篇大論,這才抬起頭來微笑道:“可以帶我去我的房間嗎?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賀涵一愣。
這位剛入門的“元帥夫人”都不問問元帥什麽時候回來,就直接要去休息了?
他沉默了一下,抬手比了個“請”的手勢:“請您隨我來,行李稍後我會讓人……”
話音未落,卻突然停住了。
賀涵這才意識到,許星河居然隻背了一個包來。
作為元帥府的“新主人”,他的行李未免也太少了,完全不像是要搬來常住的樣子。
為什麽?他是覺得元帥府會把所有東西都為他準備好嗎?
還是說……根本就沒打算在這裡久住呢?
年輕的勤務長強迫自己打斷了這些職責之外的猜想,轉身帶著許星河朝他的新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