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坐直了道:“你能平安回來,我們都很開心,真的。”
許星河微微一怔,轉過頭來看著秦遠,笑著露出了臉上的小酒窩:“……謝謝。”
“不用道謝,也不用太糾結,你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磨合,慢慢看清自己的心意。”秦遠說,“哦對了,方舟那邊,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你近期都可以在家安心療養。當然了,你如果實在嫌在家呆著無聊,想找點事做,也可以回去上班。”
許星河點了點頭,再次道謝。
秦遠擺擺手,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就不久留啦。”
許星河想要起身送他,卻被秦遠一把攔住:“別別別,你在床上歇著就好。”
許星河見狀有些無奈,又有些哭笑不得:“我這沒缺胳膊沒少腿的,就算還沒有恢復力氣,也不至於連床都下不了啊。”
說完還真下床走了兩圈。
秦遠看他步伐還算利落,點頭道:“恢復得不錯嘛,看樣子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
許星河笑了笑:“一直以來也麻煩你了,等我出院了,邀請你來家裡坐坐呀。你想吃什麽,到時候我下廚。”
秦遠挑了挑眉,突然問他:“哪個家啊?”
許星河微微一怔。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已經把元帥府稱之為家了……
秦遠也沒再追問,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揮手跟他道別:“去吃飯嘛,我是沒有意見,不過……”他轉頭笑道,“我覺得我親愛的長官可能不會歡迎我來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再說吧,回見。”
*
這天晚上,凌長風比許星河預計得回來要早一些。
皓月當空,夜色彌漫。
許星河正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看書,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那是軍靴踩在瓷磚上的聲音。
這裡畢竟是隸屬於軍部的一級醫院,有這樣的腳步聲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隨之飄來了一陣淡淡的玫瑰花香。
許星河正好奇誰會往醫院送玫瑰呢,結果一轉頭,不禁愣住了。
凌長風穿著一身軍裝、英姿颯爽地出現在門口。
手裡捧著一束紅玫瑰。
許星河:“……”
他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做自己的思想工作,告訴自己不要老是去想那場告白,像往常那樣和凌長風相處就可以了。
那是令他們彼此都感到舒服的距離和方式,在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的時候,維持現狀不也挺好嗎?
結果,好不容易在閱讀中平靜沉澱下來的心境,此刻卻像是被人突然丟入了一顆小石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看著凌長風徑直走到自己面前,伸手將花往前一遞,玫瑰的香氣撲鼻而來。
“送給你的。”
凌長風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異瞳裡卻有一抹清亮的微光閃過。
天知道,凌元帥活到這個年紀,從沒做過給人送花這種事。
並且聯盟大眾也都默認了,他大約是沒有這樣浪漫細胞的人。
因此,當他捧著花一路走來,周圍無人不為之側目。
一個個都像是看到了太陽打西邊升起那樣,驚得差點兒合不上下巴。
許星河也很驚訝。
不過驚訝之余,他比眾人多面臨一個選擇問題——
花都已經送到了眼前,自己不接不好,接也不太好。
如果是康乃馨,他大概也就欣然收下了。
可是,玫瑰……
許星河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玫瑰,眨了眨眼,試圖糊弄過去:“你這是受了秦少將的啟發,終於想起探病要送花了嗎?”
他這樣說著,手卻微微抬起,好像打算將花接過去了。
就當是探病的花,收下吧,許星河心裡想。
然而凌長風偏偏不給他糊弄過去的機會,他不緊不慢地反問道:“你見過有人探病送紅玫瑰的嗎?”
許星河:“……”
“那、那怎麽突然送我這個?”許組長舌頭打結道。
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自己這麽問不是正中下懷嗎!
不過好在,凌長風並沒有回答“因為喜歡你”或者“玫瑰就是要送給心愛的人”這種讓他難以應對的話。
異瞳中閃過一絲笑意,凌元帥用比以往溫和了幾分的聲音回答道:“你可以把它當做禮物,我覺得玫瑰挺襯你的——都有刺兒。”
許星河:“?”
他剛想問什麽刺兒,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凌長風補充道:“也都很美麗。”
許星河嘴角微微一抽:“我謝謝你。”
凌長風頷首道:“不客氣,應該的,收下吧。”
許星河:“……”
其實許星河剛剛的話說對了一半,凌長風確實是受到了副官的啟發才想起來要送花的。
當聽說秦遠要抽空來醫院看望一下許星河,還為此訂了一束康乃馨的時候,凌元帥突然意識到,自己結婚到現在,還沒給他的小配偶送過花。
送花這種行為浪漫在哪裡,凌長風其實並不知道,可他知道這是人們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