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讓諾曼徹底慌了,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誤、誤會……您不要激動,一定有什麽誤會……是巴倫!看看他都幹了什麽好事……前後兩次綁架您夫人的幕後主使都是他!他試圖用這種方式逼我跟他結盟……如果有需要我完全可以出庭指認他!”
諾曼知道眼下萬事休矣,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活下來。
所以將姿態放得多低都可以,求饒也好,放棄尊嚴也好,只要先讓他活下來就好。
只要活著,哪怕被判個無期,也有越獄和減刑的希望,還有卷土重來的希望。
“您和我爺爺曾在邊境戰場上並肩作戰,爺爺時常跟我提起您來。很抱歉這中間發生了一些誤會,請讓我和巴倫當面對質,我一定能把事情解釋清楚的。”諾曼的語氣變得懇切又卑微,“另外我作為蘭姆達星系九星議會的總務官,擁有外交豁免權……”
他試圖在最短的時間裡將所有利害關系擺上台面,凌長風卻只是冷冷地吐出了四個字:“廢話連篇。”
說罷,在諾曼驚懼的眼神中舉起了槍——
“砰——!”
隨著一聲槍響,諾曼直直地向後倒去。
子彈正中眉心,一槍斃命!
凌長風突然動手,把懷裡的許星河也嚇了一跳。
後者一聲驚呼壓在了嗓子眼兒,半晌才回過神來,指著地上的屍體問:“他……死了?”
“死透了。”凌長風扔了槍,側目看向自己的小配偶,“害怕麽?”
許星河搖了搖頭,兩眼有些放空:“不怕,只是有點驚訝,也有點不敢相信……”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他怔怔地看著諾曼的屍體,就好像看著一個巨大的夢魘在自己眼前慢慢消散。
從今往後,他再也不必害怕漆黑無人的夜,也不必再害怕黑暗裡盯著自己的那雙眼了。
許星河轉過頭來看著凌長風,突然想到了什麽,伸手一把扒拉住了對方的衣領,探頭往裡瞅了瞅。
凌長風:“……”
許星河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舉動像是在調戲良家婦女,他將自己的大貓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才抬頭問道:“你真的沒事?他們都說你中槍了。”
凌長風大大方方地張開了雙臂,反問道:“那你檢查出傷口了?”
“沒有……”許星河這才放下心來,問:“到底怎麽回事?”
“配合他們演一出戲,釣魚上鉤罷了。否則這些家夥一直藏頭露尾地躲在暗處,想要一網打盡也麻煩……具體的回去再跟你解釋。”凌長風說著,將自己的軍裝外套脫下,披到了許星河身上,然後攬著他向外走去,留下兩名特工負責清理現場。
許星河回頭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然後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問凌長風:“顧奈也是個可憐人……能把他安葬了嗎?”
凌長風斜眸掃了一眼他的小配偶,抿著嘴不說話。
許星河隻好換了個話題:“諾曼是九星議會的總務官,又擁有外交豁免權……就這麽死在這裡,不會給你帶來困擾嗎?”
“他給我帶來最大的困擾就是綁了我的配偶,三次。”凌長風聲音微沉,低頭看著許星河解釋說:“這種人不能留。雖然就這麽死掉有點太便宜他了,但他賊心不死,只要活著永遠是個隱患。”
“至於什麽外交豁免權,這種說辭也就騙騙你。”凌長風伸手揉了揉許星河的腦袋,“別擔心。”
許星河又問:“那威爾斯元帥那裡怎麽解釋啊?”
凌元帥有些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小配偶:“怎麽,我難道還要因為他拐走我的夫人,和叛軍裡應外合,最後自食惡果的事去向他爺爺道歉嗎?”
許星河:“……”
凌長風用鼻音冷冷地哼了一聲:“威爾斯元帥十幾個孫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自己家的人沒有教育好,不怪我幫他教育了。”
“不過為了省去後續一些麻煩,秦遠建議他‘死於叛軍的誤傷’……”凌長風話鋒一轉,“這個建議被我駁回了,什麽死於誤傷,難道還要我給他風光大葬麽?不可能的,我要他身敗名裂。”
他難得露出這樣近乎任性的一面,許星河眨了眨眼,已經可以想象出秦副官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了。
“所以,你來之前就沒打算讓諾曼活著回去嗎?”許星河問。
“當然。”凌長風點了點頭。
“哦對了,我手上還有他和那個什麽巴倫涉嫌強.暴Omega的證據,如果你們需要我回去之後可以發給你……”正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地上一層,冬日的冷風撲面而來,許星河裹了裹外套,小聲嘟囔道:“我要是能早點想起來就好了,就不用來這一趟了……”
他不主動提起這件事還好,一提凌長風的嘴角就又垮了起來,板著臉問:“這麽危險的事,為什麽沒有提前通知我,自己就直接來了?”
原本今晚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除了許星河的突然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