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夜老爺子平複心情後重新坐下,“抱歉,有些失態,讓徐道長見笑了。”
徐長風擺擺手示意無事。
“夜安先生是什麽時候跟徐道長聯系的?”
徐長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狐疑的瞧了夜老爺子一眼,夜安先生?這稱呼誰叫都可以,可夜家族長這麽稱呼就讓人玩味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夜安先生的信息,內容是讓我來夜家,接收旱魃。”
幾天前他離開夜宅前與夜安交換了聯系方式,以夜安當時的態度,他還以為對方不會主動跟他聯系的,沒想到今日清晨醒來竟看到手機裡多了條夜安發來的信息。
待他將電話回過去時,對面卻無人接聽。
經過這些天修養他的身體也恢復了大半,所以這才前來夜宅。
“今天早上?那就好……”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夜老爺子也松了口氣。
“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沒有夜安先生我這條老命早沒了!”徐長風語氣真誠,顯然這話並非客套。
夜老爺子擺擺手沒有多說,只是謝過對方的好意:“多謝道長好意,沒什麽大事,就是前幾天先生出遠門了,期間一直沒有音訊,我有些擔心罷了。”說罷,他站起身,“我帶道長去旱魃的地方瞧瞧。”
感覺到夜老爺子話中有所隱瞞,既然對方不願多說徐長風也沒有多問,跟著對方一道離開了大廳。
這三天夜安沒有出現,旱魃覺得世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此。
即便傷勢還沒有恢復,虛弱的連逃離這個房間都做不到,可不用每天接受那個魔鬼的殘暴虐待就已經很讓他滿足。
此時他蹲坐在牆壁一角,縮成小小的一隻,配著屋內陰暗糟糕的環境,別說還真有幾分可憐的意思。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徐徐推開。
聽見這聲音,旱魃本能的渾身一哆嗦,腦袋往懷中一縮,動作熟悉的讓人心疼。
打開房門便看到此景,門口的徐長風看向夜老爺子,這是什麽情況?
此時的旱魃與他之前見到的天差地別,體型小了何止一圈,身型枯瘦,身體上遍布傷痕,黑色的血痂一層蓋一層。
夜老爺子衝他攤了攤手,表示這事別問他。
起初他對於家裡有一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旱魃也非常抗拒,後來,夜安帶著他跟夜離來了一次後院……現在想想旱魃當時的淒慘模樣他都不寒而栗,看向旱魃的眼神多少帶著些憐憫。
“咳咳……旱魃。”見旱魃沒有抬頭的意思,徐長風輕咳打破沉默。
聽到這明顯不是大魔王的聲音,旱魃一頓,悄咪咪探出腦袋。
“徐長風?”看清門口的人後,他驚疑出聲,只是聲音比原來更加難聽乾癟。
刺耳的聲音讓徐長風不自覺皺了皺眉頭,“我這次來是打算帶你離開,你最好聽話些,別逼我動手……”
“我保證聽話!”不等徐長風說完,旱魃激動的吼出聲。
聲音之大震的夜老爺子腦袋嗡嗡的。
見旱魃這般配合,徐長風還以為對方有什麽陰謀,“你別動什麽歪心思,否則……”
“不會!只要你帶我離開,讓我做什麽都行!我……我向天道發誓!”旱魃舉起僅剩的一隻爪子。
這下徐長風徹底懵了,看旱魃這情況就差跪在地上三跪九叩了。
正這麽想著,旱魃看徐長風沒有反應以為對方不相信,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接著便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徐長風……徐道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帶我走吧!”
要不是沒有眼淚,旱魃此時絕對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
徐長風和夜老爺子面面相覷,相對無言。
“夜安先生到底對他做了什麽?”徐長風湊到夜老爺子耳邊低聲問道。
夜老爺子:“呵呵……”
最後旱魃還是如願跟著徐長風離開了夜宅,他知道憑他做過的那些事道門不會輕易饒過他,可只要能遠離那個大魔王,再苦再難他也願意,總比在這裡生不如死要來的強。
目送徐長風的車子離開,夜老爺子呼出一口氣,懸在頭頂的巨石總算落地。
對於夜安沒有聯系他們反而聯系一個外人,夜老爺子表示能夠理解,畢竟對方在傷勢那般嚴重下,還能想到沒有他壓製後的旱魃,特意讓徐道長前來幫忙清楚隱患,光是這點便已經讓他十分感激了。
就是不知對方的傷勢有沒有大礙。
……
世間流逝,曾經枯敗的青玄山不再是死寂一片,泥土的縫隙中已有小小的綠色嫩芽破土,偶爾還能聽見蟲鳴鳥叫聲。
青玄山斷崖下有一道不大的洞口,洞口不深便被一道巨石擋住去路,沒人知道巨石後面別有洞天。
穿過巨石,裡面是高約三米寬約三十米的巨大空間,外面的光線無法穿透進來,整個空間內漆黑一片,在正中間有一灘冒著寒氣的黑色池水,上方是一座黑玉砌成的黑色石棺,池中的寒氣攀附在黑玉棺四周久久不散。
館中躺著一道人影,館中人面容憔悴且平靜,臉色白的沒有一些血色,宛如一句早已死去的屍體,而這個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