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宸的情況非常不好,這已經是他蘇醒後第三次陷入昏迷,期間還出現幻覺和幻聽。
更讓人恐懼的是,白方宸出現身體不受控制的情況,從兒子口中了解到他執意要換病房的原因後,他們夫妻二人當機立斷帶著白方宸回到白家。
也在當天晚上他們親眼看到,白方宸像失了魂的木偶,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落地窗走去,如果不是他們二人及時阻攔,只怕白方宸真的會從三樓跳下去。
這事情之後,白家上上下下全部窗戶鎖緊窗簾緊閉,白方宸的房間也從三樓搬到了一樓客房。
靜慈大師期間有幫白方宸念經穩固神魂,可效果並不大。
聽見妻子的哭訴,白父只是上前擁住對方,半響才安慰出聲:“會好的,會好的。”不知是在安穩妻子還是在安慰自己。
他們不知道,此時的白方宸已經醒來,空洞的雙眸望著天花板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聽到二人漸近的腳步聲,他放緩呼吸重新閉上眼睛。
夫妻二人見白方宸情況已經穩定,他們才退出房間,不一會關門聲傳來,
暗影中看不清白方宸的五官,只是一雙異常明亮的雙眸盯著天花板。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與別的孩子是不同的,十歲那年他隨父母一起去明和寺祈福,那時靜慈大師的師傅老方丈還在,見到白方宸的第一眼,便說了一個讓白家人晴天霹靂的消息。
老方丈說:“這孩子命格特殊,白家怕是留不住。”
也是那之後靜慈大師便與白家有了來往。
其實老方丈後面還有一句話,“這孩子與白家的緣分不超過三十年,甚至更少。”
這些話年僅10歲身材瘦小的白方宸透過門縫聽到了全部,而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歲。
白方宸眼睛緩慢的眨動幾下,思緒回歸。
輕輕歎氣。
他探手在枕頭底下摸索,指尖碰觸到熟悉的冰冷質感才安心,將玉佩握在手心,淡淡的涼氣充斥全身,腦中的暈眩感減輕不少。
黑暗中玉佩散發出淡淡的幽光,白方宸不由輕喃出聲:“這玉佩……到底是誰送我的?”
那個熟悉又陌生背影和那雙修長的手指在腦中閃過,白方宸知道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他離魂十八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又……遇見了誰?
是誰將玉佩交到他手上?是誰在夜晚的樓下等他?是誰帶他去看過青玄山的日落?又是誰總是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些天他漸漸察覺到腦中的畫面不是幻覺,可能是他離魂期間的記憶正在恢復,白方宸緊握手中的玉佩,他有預感他們一定會再見……
……
夜宅一座偏僻的木屋內房門輕輕被推開,夜安緩步走進後,房門自動緩緩合上。
空曠的屋內沒有亮燈,四壁無窗,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霉味,房門關上後徹底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這本就是原本夜家堆放雜物的地方,環境自然不是很好。
黑暗的環境對夜安沒有絲毫影響,他神態自若在屋內唯一的椅子坐下,單手撐著腦袋,饒有趣味的打量地上裝死的人影。
旱魃整顆腦袋埋在獨臂間,一動不動,就像將頭埋在沙子裡的鴕鳥一般,自欺欺人,十分可笑。
沒有人出聲,靜謐的屋內掉落一根針都能被捕捉到,裝死等了片刻,見許久沒有動靜,旱魃悄咪咪抬起頭看了一眼。
視線正好與黑暗中發出幽光的眼睛撞上,旱魃頓時嚇得一激靈,哭喊道:“老大,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沒出息,可這不是被虐狠了嘛!現在他都不指望對方放了他,只求能讓他死的痛快些。
“這聲音中氣十足,看來精神還不錯,那……我們繼續。”說著夜安已經站起身。
聽聞此話旱魃全身抖的跟開了震動般,隨著夜安逐漸靠近的身影,神經徹底崩了,撕心裂肺喊道:“別!大人饒命……我,我沒招你惹你啊!”
誰知道聽見這話夜安的步伐真的頓住了。
見此,旱魃心中一喜覺得有戲,喊得更加聲情並茂:“大人,我們無冤無仇,說起來還是大人您先動的手!從頭到尾我只有挨打的份,我連您一片衣角都沒有碰著!”
他見夜安垂著眸沒有動作,信心更足求生欲爆棚:“大人,我看您也不是人類吧?那些人類只會欺壓我們這些異類,說到底我和大人才是一邊的啊!”
待對方說完,夜安緩緩抬起頭,黑暗中泛著幽光的雙眸已經變成一條細縫,暴虐氣息宛如實質。
看到這豎瞳,旱魃立馬知道自己怕是要完,張著嘴就要求饒,話還沒出口便被隔空狠狠砸在水泥地上。
“沒招我惹我,嗯?”
“青玄山是我的地方,還無冤無仇,嗯?”
“你把我老巢搞的幾十年寸草不生,現在說我們是一邊的,嗯?”
每一句話落下,夜安手上的力度就加大一分。
“我早就說過,誰給你的膽子!”
隨著最後這聲低喝,整個木屋被砸得搖晃起來……
第19章 夜家設宴。
夜闌人靜,山影憧憧,一貧如洗的天空剩下一彎明月,朦朧的月色灑在青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