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長長歎了口氣:“但願吧……”
又聊了些關於李亞朝和梁元聞的事情後,王明苦著臉離開,之後夜安找到夜老爺子將這事說明,民異部留有三人的身份信息及照片,夜安要了一份,分別發給了夜老爺子和白家夫妻倆,兩方都承諾會權利配合。
夜竹小丫頭在晚安故事中進入夢鄉,確定小丫頭已經睡熟,白方宸躡手躡腳退了出來,在路過某個房間時卻猝然停步,猶豫片刻還是扣響了門。
黑暗的房中沒有亮燈,夜安打開房門,身體隱在黑暗處看不清表情。
雖然看不清,卻隱隱感覺到有一雙眸子死死黏在身上,白方宸不得不反覆調整呼吸,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其實臉頰早已染上紅暈。
“我有事找你。”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自然些。
夜安側身讓開門口,“歡迎。”
歡迎……個屁啊!白方宸咽了咽口水,強行板下臉大步邁進屋內。
“啪”房門關閉聲傳來,唯一的光源徹底隔絕在屋外,眼前陷入黑暗,白方宸心臟忍不住一抽,“燈……把燈開開。”
良久,屋內依舊一片黑暗。
“夜安?”
沒有人回應。
突然有細小的聲響傳來,那聲音離的極近,近的就像在他耳邊,然後就是一道微弱的呼吸撲在面上。
白方宸頓時心臟狂跳不止。
黑暗中無法視物,感官卻尤為清晰,那股氣息從面門移到他唇間,短暫停留後緩緩挪到頸側,接著他腰間一緊,被帶入到一個懷抱之中。
白方宸瞳孔驟然一縮,然後順從的閉上眼,伸出手準備回應。
“嗒”很細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燈光亮起,白方宸滿臉懵逼睜開眼,抱著他的人已經松手,還用手指點了點他身後。
“你擋住開關了。”帶著笑意的嗓音響起。
白方宸愣了半響,僵著脖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朝身後看去,果然有一處不大的開關按鈕。
夜安勾了勾唇,手指在他腦袋上戳了一下,好笑道:“你剛才是不是想了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知道你還問!!!
白方宸表情管理下線,窘迫地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夜安輕笑兩聲,勾起他的手心,將人引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大手寵溺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行了,說說找我什麽事。”
坐椅上白方宸低垂著腦袋,胡亂從衣兜裡摸出一張黃符紙,頭也不抬朝夜安丟了過去。
黃符紙飄落到夜安手中,夜安定睛瞧了瞧,接著指尖一抹尾戒,符紙消失。
“嗯,做的不錯。”
聞言,白方宸也顧不得社死了,猛地抬起頭,眸中閃過不確定:“這符紙真的有問題?!”
“暫時沒有問題,但不確定以後有沒有。”
剛才的窘迫一掃而空,白方宸激動得直跺腳,“我就說嘛,夜青已經是我見過最聖母瑪利亞的人了,我可不信還有比他更佛光普照的,再說兒子都被殺了,蘇於還能像沒事人一樣跟我們嘮嗑,臨走前還我送禮物,除非他真是舍利子轉世,否則唐玄奘下凡都做不到這些!”
夜安單手撐著額角,靜靜看著他沉默幾秒。
“……我不想過多猜測蘇於的心思,也不想去試探人性,這道符紙暫時由我來保管,此事就當沒發生過。”
其實,夜安很看好蘇於這人,當靈魂清澈到蘇於這種不染塵埃地步,已經是接觸到道的邊緣。
白方宸的安危他要保,蘇於的目的他不願猜,畢竟當你想去測試一塊玻璃有多堅硬的時候,玻璃就注定已經破碎,不如到此為止。
修長的手指撫過尾戒,夜安希望那張沉睡的符紙永遠不會有激活的那一天。
“夜安,我覺得最接近道的人,其實是你。”白方宸撐著腮幫,忽然拋出了這麽一句話。
夜安明顯愣了一下,半響後,才輕笑出聲,“不,我是離道最遠的那個。”
“怎麽會?”白方宸想都不想直接搖頭否定,“人性本就有多樣性,你選擇告訴蘇於真相,是本著信任,此時點到為止,將選擇權交給蘇於,也是心懷信念,對人性始終抱有敬畏與尊重,不誘惑不試探這是你的底線。”白方宸一把握住夜安的手,沉聲鄭重道:“雖然你的手染過血,但卻是那些人罪孽下該有多懲罰,因果善惡,夜安,不要因為你的出身就妄自菲薄,你的心,比任何人都接近道。”
夜安望著一臉嚴肅的白方宸,心中有些感動,又有些唏噓。
以前他從不覺得這人與宣致像,剛才一瞬前世今生的兩人竟恍惚間重疊了。夜安忍不住在他腦袋上輕拍一下,“沒發現,你這小嘴巴還挺能說的。”
“說得我好像以前嘴笨似的。”白方宸將他的手甩開,不服氣的嘟囔一句。
夜安攤開手聳肩,語氣變得微妙:“當然不是,宸宸的嘴……一直都很靈活。”
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靈活”二字,卻讓白方宸宛遭雷擊,這時,他才意識到此情此景有些不妙,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還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呃……時間不早了,我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