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夜安的話,徐長風的眸光開始顫動,哪怕再不願意相信,他也清楚夜安說得沒錯,身為玄師想藏匿在人海中,還不引人懷疑,民異部確實最合適不過。
“我明白了,稍後我會將這件事上報給王部長,徹查部門內所有人。”徐長風面容上已經布滿如霜的寒氣。
隨著徐長風點頭,石川的臉色迅速灰敗下來。
“要查,但要小心查,別驚動了那人,讓他跑了。”夜安補充道,這話一出,幾乎是認定那人必在民異部之內。
徐長風歎息一聲,重重點了下頭,表示清楚。
換誰也沒想到,一件販賣兒童案件背後竟引出如此多事情,連民異部都被牽扯到其中。
曹警官和南磊對視一眼,都沒吭聲,他們只要顧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至於什麽玄師,有關民異部內情,他們隻當自己是聾子,啥都沒聽見。
剩下還有不少事夠他們頭疼,八十多個身份不明的受害者,一百多號嫌疑人,光這些就夠他們喝一壺。
經過一天一夜不間斷挖掘後,所有棺材全部被挖出,木棺內多數已經化為扭曲的白骨,隻從棺壁兩側的道道劃痕可以看出,這些作為活祭的可憐女人,死前多麽無助和絕望,狹小的黑暗,無論如何掙扎都得不到回應,直到氧氣耗盡,陷入窒息,被活活憋死。
共八十五口棺材,鋪滿了整個空地,這是整個村子犯下的滔天罪孽。
剩下的事情不再需要夜安他們幫忙,警方為棺中女屍做DNA比對,盡可能查明受害者的身份,至於村子剩余下的那一百多人,如此大的案件,想完全結案,怕是還有一段時間。
次日,夜安與白方宸準備返程時,曹警官叫住了他們。
“在那些女屍中,有一具比較特殊,沒有太大的掙扎痕跡,死的還算安詳,經法醫鑒定,那個女人應該是死在兩年前。”說到這裡曹警官有些遲疑,“按時間來算,恐怕就是夜竹的母親了。”
活祭,就是要用活人獻祭。
既然楊青竹能被埋在那處土丘中,便證明,楊青竹在被放入棺材中時還是活的,她並不是被趙雄打死的,而是在重傷昏迷後,被趙雄抬上山,當成祭品活埋了。
夜安和白方宸陷入沉默,曹警官也沒再多說,遞上他們一張名片後,便派人將他們送往機場。
時隔四日再次回到夜家,經過一個多星期的大修,小樓煥然一新,整體布局還與之前一樣,裝修擺設也盡可能完全還原。
白方宸將行李往腳步一扔,直撲柔軟的沙發。
“累死了,還是家裡舒服啊~”
這幾天的見聞可是刷新了他的三觀,明明沒幹什麽體力活,卻是身心疲憊,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
夜安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在老地方找到茶壺茶葉後,開始為自己泡茶,至於幸岩連小樓都沒回,就被白三纏著去廚房覓食了。
呈大字型躺屍的白方宸,突然從沙發上彈起,撈起手機一看,距離夜竹放學還有兩個小時。
斟酌片刻後開口:“夜安,你說小竹媽媽的事情……”
夜安:“不說,不提。”
“嗯,我也這麽想的,不然這丫頭還不得自責死。”
要是被夜竹知道,當時楊青竹被抬上山時還活著,而自己卻沒跟上去……
白方宸暗歎一聲,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余光瞟見淡定喝茶的夜安時,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身體前傾,用指節輕敲了下桌面。
“怎麽了?”夜安抬眸看他。
“你問怎麽了?”白方宸挑起眉,“夜安,你是不是瞞著我的東西太多了?”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夜安眉心一跳,曲起左手食指刮了刮鼻尖,右手端著茶杯,反問道:“有嗎?”
“有,我很確定,趁現在沒人,我們好好談談!”
聞言,夜安頓感頭疼,白方宸根本不給他扯開話題的機會,豎起一根手指。
“一,為什麽我的身體會發生變化?我現在的力氣能輕松放倒一頭牛,你覺得這正常嗎?”
夜安把著茶杯在手中打轉,垂著頭一言不發。
白方宸一拍桌面,身體繼續前探,將兩根手指直接杵到夜安臉上。
“二,為什麽我會擁有很多奇怪的能力?比如你覺得像垃圾桶的那個!”說到垃圾桶三個字,白方宸幾乎咬牙切齒,被形容成垃圾桶,簡直是他畢生恥辱!
夜安輕咳一聲,將臉上的手指撥開,輕聲咕噥了一句:“有這些能力,你也能自保,不是很好嗎?”
白方宸懶得理他,繼續豎起第三根指頭,一字一句問道:“三,宣致是誰?”
明明白方宸的音量不大,卻震得夜安瞳孔一縮,他從想過會在白方宸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我從徐道長那裡看了那個竹簡照片,上面有宣致這個人,還有你的字。”白方宸坐回到沙發上,雙手抱胸,氣勢洶洶。
夜安斂了斂嘴角,僵著脖子陷入沉默,如果現在徐長風出現在他面前,他不敢保證會不會一劍捅死這個多管閑事的老家夥!
看夜安被戳中了心思僵在那裡,白方宸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繼續說道:“而且,我記得在我離魂時,青玄山的斷崖邊上你曾經問過我,對宣致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所以夜安,你能否告訴我,為什麽你會詢問我一個千年前古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