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朝與我對峙時,與你現在一般無二,即使已命懸一線,生死被我握在手裡,也沒一句討饒,這與心性無關,只是不將這具身體的生死放在眼裡罷了。”夜安靠著椅背,勾著唇語氣十分篤定。
梁元聞被他戲謔的姿態氣到了,隨即心中又滿腔懊悔,他曾經遇見的血族即使實力強大,卻也只是無心無念的傀儡空殼,哪像現在這隻這般難對付。
“沒有否認,看來又猜對了。”夜安一瞬不瞬盯著他,眼中的嘲諷更加毫不掩飾。
“你又詐我!”
梁元聞忽然轉過頭,腮側的肌肉抽動幾下,明顯已經是怒氣爆表。
“你們血族不都是空有一具外表的空殼嗎?為什麽你與他們不一樣!”
夜安摸著下巴,恬不知恥挑了挑眉:“可能……我與眾不同吧。”
這厚顏無恥的說詞,讓默默做背景板的白方宸險些沒繃住,他用手肘撞了夜安一下,沉聲道:“別自戀了,辦正事呢。”
夜安抿嘴輕笑,“我是在辦正事,之前還疑惑就憑這家夥的智商,如何能抓到血族做研究的。”說著他雙手抱胸,看床上人的視線滿是冷嘲:“原來是碰巧遇見了在天罰下完全喪失情感,正步入死亡期的血族,嘖,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身為血族的夜安強嗎?答案是肯定的,那與他同族的其他血族會弱嗎?當然不可能。
不論是李亞朝還是梁元聞,除了一些針對血族研發的法術以及符咒外,本身實力並不算強,如若不是這人運氣好,就憑他的本事想活捉血族,簡直天方夜譚。
聽到夜安當著他的面羞辱自己,梁元聞面部肌肉崩成條線,一口老血憋在心口,“大言不慚!你就算殺了我,也只是殺了一具分身罷了,你最好別落在我的本體手裡,否則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安冷冰冰看了他半響,忽而嘴角上揚,笑出聲來,“原來這是你最後一具分身,正好,也不用我再尋了。”
正滿臉怒容的梁元聞表情一僵。
這時白方宸替他問出心中所想:“為什麽確定是最後一具分身了?”
“那蠢貨隻提本體,卻絕口不提其他分身,是不知道分身出手更安全,就算被殺也禍不及本體嗎?當然不是,只能是他沒有其他分身了。”夜安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慵懶地交疊著。
“噗!”躺在床上的梁元聞一口老血噴出,青筋暴起,老臉漲成醬紫色。
夜安朝床榻揚了揚下巴,“你瞧,他承認了。”
“呃……”白方宸無言以對。
等那邊的人行噴泉噴完了,夜安朝他看過去,眉梢微挑,“你的本體應該是在民異部總部吧。”
著過幾次道,這次梁元聞心生警惕學聰明了,冷硬的一聲不吭,玩起自閉。
夜安也沒指望他會回答,身子前探,徐徐說道:“原來真的是在民異部。”
以為夜安又再詐他,梁元聞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夜安繼續道:“最佳回答應該是承認我的猜測,這樣才好讓我對民異部心生猜忌,懷疑,從而挑撥我們之間的矛盾,你則作為背後之人漁翁得利。”
說到這裡梁元聞再蠢也明白了夜安的意思,終於慌了神。
“所以這家夥不說,就是他的本體真藏在民異部內?!”白方宸猛地站起身,也明白過來。
夜安跟著站起,順便還在他頭頂揉了一把,“沒錯,你可比這家夥聰明多了。”
將他不安分的爪子拍走,白方宸捂著被揉亂的髮型,不屑地癟了癟嘴:“別拿我跟這個蠢貨比,我可沒他這麽蠢!”
無形中又扎了梁元聞一刀。
“本體的身份你會說嗎?”即使知道不可能,夜安還是試探性問了一句。
而梁元聞只是雙眼空洞盯著天花板,不言不語,好似丟了靈魂。
“毫不意外。”
夜安咕噥了一句,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王部長的電話。
電話接通,夜安直奔主題,“我找到島風市活祭幕後之人的分身了。”
梁元聞猛然轉過頭,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哈?!”聽筒那邊傳來王部長的驚疑聲。
這有頭沒尾的,分身又是什麽東西?
夜安朝床榻上的瞥了一眼,口中卻不停:“你留意在你懷疑名單的那些人,五分鍾後,其中一人會收到反噬。”
“不是,夜安先生,我還沒搞明白,怎麽又多了個分身?還有為什麽會反噬?”
“不用問那麽多,按我所說照辦就是了。”
“啊?哦,好吧,我現在就通知下去。”
掛斷電話,夜安走到床前,微微彎腰,居高臨下俯視著梁元聞,“腦子是個很好的東西,可惜,你這具分身貌似沒有。”
有絲絲血跡從梁元聞嘴角淌下,他喘著粗氣,嗓子發出赫赫的漏風聲,艱難張了張嘴:“為……什麽?”
夜安豎起一根食指,白到晃眼的手指虛點在他的眉心,“因為……你現在的反應。”說罷夜安直起身,勾起嘴角微微頷首,“多謝配合,你幫我節省了許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