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還格外過分的捉著自己的手, 得寸進尺的問道:“倒是想問問小王爺, 我竟不知自己是如此沒有魅力的麽?怎的王爺就能坐懷不亂呢?”
緊接著燕穆寧的眸子倏然瞪圓,若不是整個人被雲江離牢牢的圈在懷中,怕是都要蹦躂起來了。
“嗯?”
雲江離鼻音輕哼。
“啊,原來……竟是我誤會了,小王爺也並非坐懷不亂啊!”
雲江離笑得仿佛一隻得逞的老狐狸一般。
被拿捏了脆弱之處的小王爺,漲紅著臉咬牙小聲罵道:“你、你不要臉!”
眼下少年病還未好利索,這副小身子骨可經不起一點折騰。
口頭上將人欺負夠了的雲江離,見好就收。
笑著將人好好摟回懷裡,並沒有繼續鬧他,隻溫柔親昵的像哄孩子般用手掌摩挲著少年纖薄的背脊。
放任那羞人的反應慢慢消退。
小王爺也不再胡亂撲騰,就乖乖的窩在人懷裡,用還不太利索的傷手,將雲江離垂在胸前剛剛編好的小辮拆散了,又纏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玩。
冬日的陽光暖融融的透過窗子灑進暖閣,香爐中靜靜的燃著味道清淡的熏香。
二人親昵的依偎在一處,體會著難得的寧靜。
許久,雲江離揉了揉少年的發頂,溫聲問道:“小七。”
“當真原諒我了?”
燕穆寧垂著眸子,似幼犬般用臉頰在雲江離胸口蹭了蹭。
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小聲說道:“那時,我突然離開津州,除了氣醒來時你便不在身邊,其實,更是怕我回京的一路上,護不住你周全。畢竟,那時危機重重。”
雲江離聽到這話,心口酸軟的厲害。
原本不信神佛的他,此刻卻突然覺得,自己定是修了幾世的福報,今生才能遇到他的少年。
“對啦。”
小王爺仰起臉,帶著些埋怨的語氣開口:“阿離,你知不知,我剛一離開津州就病倒了,都怪你……我疼了好久。”
雲江離一怔,猛然反應過來少年話中的意思,他從不知還有這麽回事。
霎時間心裡五味雜陳,既心疼又自責,還有一點點的羞愧和懊惱。
“我、我明明……那時、給你塗了藥的。”一貫冷靜的人,說起這事,竟也開始磕磕巴巴,耳根難得一見的染上了紅。
小王爺一聽這個差點兒背過氣兒去——
居然!還在那種地方給他塗了藥!他堂堂安親王的面子往哪擱!
“怪我,都怪我、我初次,沒經驗……下次,定不會再弄疼你了。”
雲江離有些慌張,不甚熟練的道著歉哄人,卻絲毫不知自己已然惹的小王爺炸了毛。
燕穆寧撲騰著在大美人懷裡坐直了,頂著蹭的凌亂的長發,沒什麽氣勢的凶道:“還下次!下次你個錘子!都說了我是上面的上面的!下次你給本王乖乖的躺平!”
雲江離欲言又止的瞟了一眼少年圓潤的小肚子。
燕穆寧:“……”
小王爺堅持著最後一絲倔強,紅著臉道:“看、看什麽看!揣著崽,本王也是上面的那個!”
“噗——”
雲江離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燕穆寧反倒忽然就不氣了,他歪了歪腦袋,小聲道:“阿離,你笑起來好好看啊,往後你多笑一笑可好?”
“好。”
雲江離重新把人攬回懷裡,偏了偏頭,用唇輕輕碰了下少年的額頭,寵溺道:“好,只要我的小王爺喜歡,什麽都好。”
“阿離……”
順了毛的小王爺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含著濃烈的眷戀喚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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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前兩日,雲江離便已隱約能感受到,經歷過這次事情之後的燕穆寧變得有點點不一樣了。
起初少年黏著他,他也隻當是小東西嚇壞了,後來幾次發現少年會在睡夢中或是無聲的流淚,或是掙扎著驚醒。
現如今精神稍好了一些,少年又總是會主動對他說些以往不願說的話語,似是再害怕,好像怕這些話若是不說,便再無機會說了一般。
雲江離心疼的緊。
心疼少年經歷著骨肉兄弟間的背叛,心疼他受過的傷、吃過的苦,心疼他心中如此的不安卻無處傾訴……
雲江離懊惱,自己好似除了陪伴外,竟不知自己該如何幫著少年度過這個難過的階段。
他從未像此時這般,厭惡過自己這清冷的性子。
他甚至想,若是尉遲昭這會兒在,定不會如自己這般笨嘴拙舌的不知該說些什麽,不知該如何讓少年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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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我口渴了。”
小王爺軟乎乎的開口,將正蹙眉自責思索的雲江離喚回了神。
這些日子燕穆寧被雲江離慣的是能不動彈一下都不動。前日尉遲昭來看他時,在屋裡與他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對他這副黏人的模樣一通嫌棄,甩甩手就跑去找他的小塵檀玩了。
被雲江離細心喂了一盞溫茶後,小王爺吧唧吧唧嘴,又繼續開始叨叨。
“阿離,你可知,我曾與皇兄坦白了你我的事後,讓十一去津州尋你,想接你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