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雲老堂主和雲江離這段時日也都住在安親王府上,兩道旨意便一道送來了安親王府。待宣旨的公公前腳剛走,燕穆寧便立刻邀功一般的仰著腦袋對少堂主笑意盈盈道:“這下你可安心啦?”
誠親王瞧著自家老么那副憨憨的樣子直搖頭,輕輕拍了拍那得意小王爺的頭頂:“你穩重些。”
說罷又依著禮數與雲老堂主寒暄了幾句,才轉過身繼續囑咐自家老么:“這擇大婚吉日之事, 已經交待給司天監和禮部了,等著正月十五過後, 自會有人來王府與你們商議。”
“還有啊, 之後與你大婚相關的事宜主要由四哥主事,禮部那邊差人合了屬相,四哥為你們操持最合適。”
正事都說完後,誠親王湊近一些跟燕穆寧耳語道:“二哥說他再不逗你了, 讓你除夕乖乖去參加家宴。”
小王爺更得意了,挺了挺小肚子傲嬌的點點頭:“那行,那我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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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親王在前廳與燕穆寧說話的這會兒子功夫,尉遲昭已經在門外探頭探腦了好幾次了, 索性也沒什麽正事要說了, 誠親王便揚聲道:“世子, 你還要在外面轉幾圈才肯進來呀?”
尉遲昭追塵檀的事誠親王一早便知曉了,初聽聞時還有些驚訝。
但塵檀是在他府上長大的,品性自是沒得說,尉遲昭更是自幼便陪在老七身邊,絕對重情重義的人,尉遲一家人都不是難相處的,這倆孩子能走到一起他也著實為他們高興。
方才瞧見尉遲昭猶猶豫豫的在門外晃悠,誠親王就猜到,這世子爺終於要開口向自己討人了。
“嘿嘿嘿。”
尉遲昭撓著頭不好意思的進了前廳,因沒有外人,他便也只是拱了拱手笑著喚人:“五哥,你瞧見我了呀!”
誠親王故意裝作不知他要做什麽的樣子,挑了眉應道:“你那麽大動靜,我還能瞧不見你?”
小王爺自然也知自己這好友此時是來做什麽的,笑眯眯的坐在一旁捏了塊蜜餞邊吃,邊等著聽熱鬧。
“五哥,我、我今兒有一事想要求你,還望五哥能允了。”
尉遲昭雖向來臉皮厚,可畢竟這事與其他尋常事不同,自然也略有些害羞。
誠親王端著茶盞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這才開口:“哦?阿昭竟有事求我?那先說來聽聽。”
今日尉遲昭來找誠親王討人這事,也是臨時起意的。若不是誠親王剛巧與宣旨的公公一道來安親王府上,原本他是打算在家宴那一日去與誠王爺提及此事的。
這會兒尉遲世子難得一見的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咬咬牙直接了當的說道:“我、我想要五哥府上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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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檀這個時辰本是在後院值守,還是聽人說世子爺正在與誠親王談事,這才急吼吼的找塵墨替自己一會兒,一路直奔前廳而來。
方行至廳外,邊聽到誠親王鄭重的聲音——
“塵檀自幼便在我府上長大,雖是我的近衛,但我與王妃從未將他當作普通侍衛看待,這孩子可人疼,王妃當他是自己弟弟一樣。”
“我雖知老王爺不是看重門第之人,可王妃舍不得,要收了塵檀做義弟。如此一來,塵檀便會以親王妃弟弟的名義入了你的世子府。你回去與老王爺如實說便是……”
誠親王話音還未落下,塵檀便磕磕絆絆的衝進來跪在他面前,嚇得廳內三個人皆是一愣。
“殿下……嗚。”
塵檀實誠的很,哐就是一個大禮。
“哎呦,小兔崽子,我何時教過你聽人牆角了?”
誠親王笑著罵道,抬手將人扶了起來,“你聽到了也好,往後去了世子府上,記得得空了多回王府瞧瞧王妃,省得她惦記你。”
說罷,又轉頭對尉遲昭說:“提親的事可不是你與我說說便可以的,禮儀規矩不能少,記著沒?”
世子爺歡喜的只剩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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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半日不到的功夫,京城中大街小巷就傳遍了,大晟最漂亮的小王爺要成親了,尉遲家最受寵的小兒子也要成親了!
從古至今,這閑話吧,每個人轉述之時一貫都喜再添些細節。
於是,也不知今日這京城兩大頭條八卦是何時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竟然逐漸演變成了兩種均與事實完全不符的八卦風向——
一撥人說,尉遲老王爺心思深沉,竟要將自己的小兒子嫁入安親王府,與皇室親上加親,強強聯合,喜結親家!
另一撥人說,安親王愛慕尉遲世子多年,如今聽聞尉遲有了心上人,一怒之下竟欲強娶尉遲世子入王府,上演了那狗血的愛而不得便強取豪奪的戲碼。
兩撥人都為了證實自己說的才是對的,差點兒在鳳陽坊擺下桌案開個辯論大賽。
總之,就是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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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開始,直到正月十五上元節,京中的宵禁時辰都有了變化,雖城門還是早早便關了,可這京中街道上卻熱鬧的緊。
家家戶戶的門口早早的都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
小孩子們在街上跑來跑去的扔著小炮仗,還沒準備齊全年貨的也在形形色色的鋪子間來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