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看向許懷清,這事得媳婦拿主意。
許懷清做主道:“帶我們去見巫茂松。”
大漢側著身子領路道:“兩位請。”
大漢將他們引去了最近的觀景樓,上面專門有巫茂松的一間屋子。
巫茂松坐在屋子內,見兩人進來依舊穩穩當當坐著,並未起身,而是抬手讓兩人坐下。
宋燕與許懷清坐在巫茂松對面。他們心中有較量,如果這次是鴻門宴,最晚今天巫茂松這群人就能解決。
如果這次是來拉他們入的夥,直接就可以無人員傷亡將巫茂松背後的勢力掀翻,如果真是要事相商,沒鬼主意,倒可以坐上一坐。
巫茂松拿眼神示意:“這位是?”
宋燕將許懷清的手扣在掌中順勢放在桌子上,冷漠道:“我夫郎。”
巫茂松連哦了兩聲才回過神,難得掛了張笑臉:“小弟的巫術真是我平生未見,高,實在高,但是呆在聖城是不是屈就了一點?”
宋燕繼續冷漠,軟硬不吃:“不覺得。”
巫茂松被宋燕的話一噎,但繼續執著道:“比起聖城,京城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如果我說,我能保小弟在那裡加官進爵,當侯爺都不成問題,你還覺得聖城非要不可嗎?”
許懷清終於抬眼正視巫茂松。
加官進爵,什麽樣的功勞能加官進爵?更何況,巫茂松口中的話分明像送一樣。
宋燕立刻意會問:“你難道能買爵位?”
他曾在大行的歷史上見過貪汙買官的,但卻沒有賣爵位的,巫茂松一個小小聖城的人物,難道能開先河不成?
“非也非也。”巫茂松含笑否認。
他忍不住身體前傾道:“買爵位能無憂一世嗎?我給小老弟的好,怎麽可能讓你加官進爵後第二日就陷入不義之地?我說的是比買爵更正大光明的,甚至操作得當,連皇帝都能把你奉上座上賓。”
許懷清提起了興趣:“哦?”
他禪位做的不動聲色,消息還沒傳到苗疆,也就是說,巫茂松口中的皇帝即為他,能讓他感興趣的,真的很值得一聽。
巫茂松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藏著的秘密似乎要在這一刻吐露給外人,激動讓他脖子粗紅。
“是真的。”巫茂松道。
宋燕眼睛微眯,盯著巫茂松,等他慢慢悠悠吐露。
巫茂松招手道:“二位附耳來。”
宋燕和許懷清象征性傾了傾耳朵。
巫茂松輕聲道:“你們可知,本朝皇帝歷代古怪,俱是短命之兆?”
“這其實啊,內裡都有原因的,每代皇帝從當太子開始就被神不知鬼不覺下蠱了,而下蠱之人就是前朝余孽,幫凶是聖女府。”
“二位只要押了聖女府的蠱師進京,皇帝就自會查明真假,那到時加官進爵,不就輕而易舉嗎?”
許懷清沉默聽著,從懷著掏出大塊金子放在桌子上,等聽到金子磕碰到桌子上的沉悶響聲才反應過來,巫茂松不是來賣消息的。
他聽到自己問:“那你可知,他們下的蠱是放到了哪裡嗎?”
巫茂松沒注意到氣氛的沉悶,為有這個大秘密兀自激動,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冠。”
“冊封太子與登基為帝都會被佩戴冕旒,而其中則藏著蠱蟲,待大典開始,其中的蠱蟲便循著人氣進入帝王的身體中,產生子蠱,最終子蠱回到冠裡,母蠱留在血液中,一代又一代替換,蠱蟲續而不死。”
許懷清舔了舔唇,內心出奇的冷靜,大典是非常隆重的,即便有蚊蟲叮咬,任何一個人也是不能隨意動的。
這種時候,簡直是蠱蟲的最佳寄居時間。
“前朝余孽。”許懷清念叨。
巫茂松聞言又接住了話:“對!前朝余孽,不過現在不湊巧了,人都死絕了,我才敢告訴你們這些,讓你們去邀功。”
聖城是他的舒適區,聖女府的頹勢他看在眼裡,不然此刻也不會獻祭一個聖女府。
許懷清否定道:“沒有死。”
他皇爺爺、父皇甚至當年封了太子的嫡親皇叔都是早逝,沒有一個人逃過這個詛咒,除了他。
而他的許家先祖,開國皇帝,還被若有若無潑髒水,那麽聖明英武安定天下的一個人!
前朝余孽怎麽會死呢,幾百年前卷了大幾十箱的金銀,甚至有余力請苗疆蠱師,最後揮一揮衣袖金蟬脫殼,繼續過自己富足的日子。
許懷清以前覺得自己可以無視,畢竟他們安分,自己也可以不必趕盡殺絕。可沒想到,他們早就將鋒利的錐子扎進了許家的代代皇帝。
巫茂松忽然閉嘴,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普通人不會這樣的,至少應該喜悅啊。
許懷清抽出了身上的軟劍,刷一下插進了實木桌子上,他冷聲道:“我留你一命,但你的全部身家必須在今天之內捐到聖城官府。”
命可活,錢得留。
“你誰啊?”巫茂松憤慨,出口就是命啊命啊,他要是認,早幾十年就因為招搖撞騙進牢裡了。
許懷清看著他,緩緩道:“我姓許。”
宋燕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將面具拿了下來:“我叫宋燕,你更應該稱呼我為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