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凌塵是原文中沒提到的角色,這個人同師尊關系又這般親密,又是身在這樣一本花式吃肉的顏色文中,將夜很難不多想。
萬一這個步凌塵也是渣攻之一呢?
萬一他也覬覦師尊呢?
萬一他只是不動聲色,等到時機成熟再狼性大發呢?
而且,看師尊的樣子,根本對這個人毫不設防……
將夜心中的擔憂,都一字一句寫在臉上,看得師尊有些茫然困惑。
擔憂什麽?
擔憂他的傷勢?
算了,給他一個機會吧。
師尊歎了口氣,似無奈寵溺道:“你過來。”
將夜戰戰兢兢走過去,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要在師尊散亂的衣襟上瞟。
師尊遞過一瓶藥膏,桃眸看著杏眼:“既然他走了,那你給我上藥吧。”
“啊?”
沒等他反應,腓腓迷迷糊糊醒了,非常主動自覺地叼過藥瓶遞到將夜手中,又自己蜷回軟塌角落,抱著尾巴乖乖睡覺。
就……懂事得讓人心疼。
師尊解開衣襟,露出瓷白緊實的胸膛,再下面是傷勢未愈,甚至皸裂開傷口,淌血的腰腹。
將夜屏住呼吸,硬著頭皮湊上前。
給師尊上藥而已,他又不是沒做過,那麽緊張幹嘛?
但顫抖的手依舊控制不住,偶爾摁下去的力道重了些,師尊的呼吸就會稍微紊亂,讓他更緊張。
他低著頭,腦袋上的軟發若有似無地掃過師尊的皮膚,自己未曾察覺,師尊也沒提醒。
費了好大勁,將夜將藥膏塗抹好,已經滿頭是汗。
也不知是哪兒鼓起的勇氣,看著師尊孱弱的身體,蒼白的臉色,他心中憐憫更甚,有些堵在喉嚨裡的話情不自禁就流露出。
“師尊,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桃眸看向他,示意他說。
“你……你喜歡步……師叔嗎?”
桃眸一滯,心感莫名,大為震撼。
將夜竟然會覺得他同步凌塵是那種關系?
雲諫哭笑不得,也忽然明白過來,這個嘴上說不再覬覦自己的徒弟,背地裡會胡思亂想成那樣,甚至擔憂自己和別人好上。
他這是醋了?
所以……這孩子到底還是對自己心思不純。
什麽要守護他、尊敬他、孝順他,都是掩飾內心的借口罷了。
或許是因為怕自己厭惡他那種大逆不道的情愫,才說出那樣自傷的話。
不過是想保留著師徒之間,這層微弱的,聊勝於無的師徒情誼罷了。
雲諫歎息,他這個人注定無心於他人,小徒弟的這份心思,他終究是不可能給予任何回應的。
將夜,或許你這樣做是對的,否則只會傷得更狠。
既然選擇把自己摘除去,又何必問他的私事呢?
雲諫曲指撐著額角,桃眸饒有興致地看著將夜,薄唇輕啟:“你有何指教?”
字字如雷霆。
將夜心中咯噔一聲,像是足下坍塌了一塊,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瞪大眼睛,咽了咽喉嚨,眸中慌亂不堪。
“你……你真的喜歡步師叔啊?那……那你和他……”
這一瞬的衝擊,要比他踹開門前聽到的動靜還令他震驚。
若只是肉體的關系,將夜會努力將覬覦師尊的一切障礙都掃清,可若是師尊動心了呢?他總不能棒打鴛鴦吧?
“我和他怎麽?”
師尊聲音還是冷的,語氣中含著的笑意卻像是逗小孩一樣,咄咄逼問:“你覺得我同誰都可以那樣?”
“不不不!不是的!”
將夜慌地連連擺手。
他太害怕師尊誤會他的意思,師尊若心裡有他,肯定腦補了一堆,等他一離開,又要一個人抱著膝蓋蜷縮望天,一個人默默舔舐傷口至天明。
他一慌,腦袋上頂著的軟發都在劇烈晃動,瑟瑟發抖。
大概是少年的反應太有趣了,雲諫並不打算道出實話,也不替少年的猜測提供佐證。
就這麽,看著他。
豈料少年在一陣慌亂後,忽然斂去面上的情緒,軟發瞬間耷拉下來。
“師尊,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我不介意你給我找個師娘,其實……其實我也可以替師尊把把關。”
話裡流露出刻意隱藏的委屈,又像是下定決心的陳詞。
雲諫:“……”
……
將夜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沉重的心情走出水榭的。
他還是拿不準師尊到底是否喜歡步凌塵,還是依舊對自己念念不忘。
要是後者,他今天可算是傷了師尊的心了。
但也並非全是壞處,至少跟師尊表明了心思。
他將夜隻想尊師重道,隻想敬重師尊如敬重自己的親爹。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恨不得當場認爹!
想著原文中覬覦師尊的存在實在太多了,這還只是在神隱峰,要是以後在雲緲,在人間,那太恐怖了!
滿腦子都是師尊受傷的孱弱模樣,柔弱不能自理。
若他不夠強悍,談什麽伺候師尊身側,守護師尊的節操?
可看著自己時靈時不靈的菜鳥修為,他無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