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太適應,沒想著用。
師尊已經懶得跟傻徒弟說話了,感受到掌心下小徒弟的腰極不自然地扭了扭,躲閃的意思很明顯了,好似他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他松了手,胳膊離開少年的腰。
面不改色,心底卻暗暗評價:小腰挺細。
這徒弟既然那般喜歡他,又為何如此扭捏?
雲諫不明白正常人是怎麽對待自己喜歡的人,但平時也在出席雲緲活動時見過膩膩歪歪你儂我儂的道侶。
想來總歸不會是將夜這個樣子。
他對這種事沒什麽好奇心,困惑也只是一閃即逝,頂著淡然無波的面容往洞穴中走去。
“跟緊了。”
“嗯嗯嗯!”
洞穴外的世界被茂密冗高的植被遮擋,讓光線照不進來,但好歹還有那些發光的植物星星點點地照亮周圍環境。
洞穴內則不同,裡面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將夜原本是跟著雲諫後頭,但越往裡走越害怕,洞中不比外面那麽炎熱,像是步入一個冰窖,陰風颼颼地吹打在皮膚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每走一段路,都要試探性喊一聲:“師尊,你在嗎?”
“嗯,在。”
“師尊,你在嗎?”
“什麽事?”
“沒事。”
“呃……”松了口氣,過了會兒又喊師尊。
師尊脾氣再好,也被他喊煩了,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將夜不知他停下了,還往前走,就一頭撞在師尊鎖骨上。
“師尊,你……在啊……”
將夜修為低,在漆黑的環境中什麽也看不見。
撞上了他也尷尬,但又有點安心,甚至依依不舍地伸出手指輕蹭師尊袖擺,以確定身邊有人。
但雲諫不一樣,他那雙眼能看破虛妄,更何況是區區黑暗的環境。
黑黝的洞中,他垂睫看著少年別扭的模樣,一雙杏眼眨巴了幾下。
因為什麽都看不見,反倒不怎麽避諱,就直勾勾地望著他,眼底的恐懼也毫無隱藏地流露出。
雲諫:“怕了?”
“嗯……就……億點點。”
將夜心虛地點點頭,又因對自己太弱這件事而不滿地眉頭直皺。
說好了要保護師尊,結果什麽都要靠師尊,到底誰保護誰啊喂!
少年不知道他師尊能看清他的臉,毫不避諱地將滿面糾結和自我貶斥都寫在臉上,心裡又傷心又難過。
膽子就那麽一點點大,也不知誇下海口說要保護自己的人是誰?
雲諫反手握住輕輕擦碰自己袖子的手。
少年的手指明顯顫了一下,因被洞中的寒氣侵擾而指尖泛涼,觸感如浸入冰中的軟玉。
雲諫暗暗使了些不易被察覺的靈流,從指尖鑽入少年的體內。
不一會兒將夜的手就沒那麽涼了。
雲諫想:養個帶在身邊逗弄的小徒弟似乎也沒那麽隨意簡單,不過……還算有趣。
被師尊牽著往前走,將夜不那麽害怕了,安全感得到滿足,甚至開始小嘴叭叭地跟師尊嘮嗑。
“師尊,秘境裡的那些花草是真的吃人嗎?”
雲諫耐心解答:“只有依靠腐肉汲取養份的食人花才吃人,一般情況它們吸收人的靈力和精血。”
“哦!”
將夜點頭,又抬起好奇的眼問:“師尊,你說鍾離澤死了沒啊?他幹嘛要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啊?還帶那麽多人一起倒霉,這裡真的有傳承嗎?”
雲諫漫不經心道:“傳承?你也想得到那傳承?”
本來不是很感興趣,但怪自己太菜了,要是一直這麽菜,誇下的海口又該怎麽交差?
將夜皺眉,小聲嘀咕:“要是可以,那以後就能換我護著師尊了。”
但所謂的“傳承”一般都屬於主角。
將夜心中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師尊,一個是洛言。
因為原文是主受視角,師尊是絕對的主角,他得到傳承很合理。
洛言呢,他是原著裡的龍傲天,在幾十年後會發光發亮,逆襲翻盤成絕對主角。
而現在的故事線對於洛言的劇本來說,其實算前傳。
將夜沒看過原著,因此也有點迷糊,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性,自己都跟“傳承”沾不上邊。
他甩甩腦袋,換個話題。
“師尊,鍾離澤要是死了,首席的位置換誰坐啊?”
雲諫停下腳步,看著少年那張充滿好奇的臉,不似偽裝,但毫無破綻反倒讓雲諫心生疑竇。
他聲音驀地有些冷冽,將夜毫無察覺。
“怎麽?你對首席的位置也感興趣?”
少年笑道:“那不可能,那個位置要保護的人太多了,我志不在此。”
雲諫:“那你志在何處?”
將夜:“自然是師尊,我保護好師尊就夠了。”
畢竟只要你被保護好,不黑化,不但我安全,這個世界也間接安全了。
“呃……”雲諫沉默不語。
大抵是覺得這樣的話沒聽過,有些新鮮,又覺得將夜有些狂妄,還有點虛幻和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