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著手撫摸師尊脖頸上的傷,聲音哽噎道:“你……疼不疼?”
“對……對不起,我……”
眼淚啪嗒啪嗒就往下掉,皺眉懊悔道:“我錯了!我就不該喝那酒,我……我……師尊你當時就該把我扔進湖裡去,讓我清醒清醒!”
他那被他欺負到“淒慘可憐”的師尊:“……”
將夜不敢再冒犯他師尊了,他摸索著水岸的玉石,一點點往後退。
雖然隱約感覺到哪裡疼的有點不自在,但他也沒留意,而是愧疚不已地望著他師尊,傷心地看著他。
他師尊眉頭一皺,伸手將他拽回懷裡。
慍怒道:“你要離開?要去哪兒?”
師尊是怕他像個渣男一樣睡過了就不負責,扭頭就跑吧?
雖然這事,他之前失控的時候在初來乍到時,在蒼梧城池中,就乾過了,怕是這種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行為已經刺激到他師尊,以至於師尊現在很惶恐。
將夜心疼又憐愛,自恨又惶然。
他這一次是真的不能再做渣男了,不然師尊也太可憐了。
將夜抿了抿唇,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他垂睫不敢看那雙他以為傷心生氣又無助,實際上幽深又掩藏猙獰怒意的桃花眸。
“我……”
他啞了嗓子才說了一個字,他師尊的眸色就更深了,甚至握著他腰的手都緊張收攏,掐得他有些疼又不敢反抗。
“我不逃了……”將夜重重舒了口氣,揚起杏眼堅定地看著他師尊,然後抬起胳膊環住他師尊的脖子,似安撫一般喃喃道:“真的不逃了,既然……我都對你做過那麽多次了,我確實應該好好負責的。”
“呃……”
“師尊,我會對你負責,我不會去拈花惹草,更不會去喜歡別人,我就守著你,對你負責。”
“呃……”他師尊沉默了好久,忽地唇角微勾,淺笑一聲:“好,這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一切都塵埃落地,將夜反倒覺得自己暢快了很多,胸臆間滯悶的鬱結散去。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他都佔有師尊了,就守著師尊好好過日子吧。
什麽愛與欲的,弄不明白就弄不明白吧,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不就是難得糊塗嗎?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師尊,他師尊不也搞不明白為何喜歡他嗎?很公平啊。
將夜想著,心底平靜下來。
他師尊卻忽然開口,出了一道送命題。
“真的喜歡嗎?那你對我是何感情?”
他一抬頭,就驀然對上那雙漂亮的桃眸。
誰也想像不到,神隱峰仙尊,一個冷漠到蔑視蒼生的人,一個孤高屹立雲端的人,竟在他小徒弟面前露出惶然的神色,看似不經意的詰問,卻眉目中都滿含期許,像是在期待,又像是懼怕將夜說出他不滿意的答案。
“喜歡師尊啊……當然喜歡……”
將夜有些搞不懂了,他敬愛師尊,尊重師尊,守護師尊,擔心師尊,這些不都是因為喜歡嗎?若是不喜歡何必如此在意?
但他師尊看著他無意識閃避的雙眸,有些不愉,忽然歎息一聲,拽過將夜,托起他的後腦,就輕碰上去。
吻不濃烈,只是輕輕印上。
雲諫的另一隻手卻倏然攥住將夜的腕,指腹摩挲著手腕的紅痕,以及隱隱乍現光亮的生死契線。
他試過了,因為他的神魂中融入了將夜的,並且他們曾親密無間地神交過,他可以聽見將夜的心聲,卻不是次次都能聽見,隨著關系的親密,距離的拉近,做出越親密的事,那種靈魂的碰撞就會更加緊密。
昨夜的時候確實就是這樣,但那時候將夜太辛苦了,滿腦子都不能思考了,因此口中漏出的破碎言語便是他心中所想。
而現在……
哼,明明言不由心。
桃花潭中撞入一絲危險的光澤,他驅動了緊密鏈接兩人神魂的生死契,通過彼此之間獨一無二的契約,拉近這種魂靈的距離。
因此,他聽見……
——啊!師尊怎麽又親我?他該不會是還……可……可我……
“呃……”忽然唇上一痛,將夜“嘶”了一聲,忍不住皺眉想推開他師尊,卻望著師尊垂下的睫中半掩的琉璃珠,添了些許傷心一般,將夜一下子愣了,尷尬著又反手擁了回去。
——不能讓師尊誤會,不能讓他覺得我又想“始亂終棄”!雖然我還沒做好成為一個丈夫,承擔一個家庭的重責,但是我絕不做渣攻,既然做了就要勇於負責,守好男德!
雲諫:“……”
將夜稀裡糊塗地想著,就化被動為主動,捧著他師尊的臉,乖乖親起來……
因他如此主動,讓雲諫幾次險些以為自己夢回昨夜,於是什麽試探內心,什麽亂七八糟的,都忘光了……
他沒有要逃開他就好,誤會也沒關系。
只是……雲諫依舊覺得奇怪,昨夜發生的事情雖然是因將夜醉酒後才導致的,但將夜為何記憶破碎成那樣,隻記得一部分,甚至還以為兩人位置不對,認為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