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自己剛剛差點因為那雙相似的桃眸,險些陷入彌彰,老實人將夜還是嘟囔道:“就……就眼睛有一點點像。”
眼睛?
雲諫雙眸微眯,望著快要昏厥過去,滿臉漲紅的柔芷,看著那雙春情滿載,寫滿了邀請之意的眼,他隻覺得這雙眼卑賤,簡直不知羞恥!
他嫌棄極了這人,一回頭又看見將夜伸頭來瞧的模樣,便更惱了。
“你擔心他?”
將夜是個老實孩子:“他吃的那個藥好像後勁挺大的,他沒事吧?”
“所以,你打算替他解了藥性?”
“呃……”將夜哪兒敢啊?解藥性?這種不正經地方的不正經藥,不是必須得那個啥才能解嗎?
他怎麽可能敢當著深愛他的師尊的面,去睡別的人?
他那平時話不多的師尊,覷了一眼他剛剛翻看的畫冊和那些形狀各異的道具,又開口說:“若我再來晚一些,你是不是這些東西都能用上了?”
將夜:“……”
嗚嗚嗚,他好冤,他也沒打算用在柔芷身上啊。
剛剛的柔芷不止是教他的老師,還是他試驗的對象。
畢竟,有些東西用之前,還是要弄清楚怎麽用,效果如何,會不會傷到被使用者。
沒錯,將夜覺得柔芷說的很有道理。
愛與欲到底是何關系,只有實踐才能出真知。
他本來就不打算用在柔芷身上,畢竟柔芷喜不喜歡他跟他有什麽關系?反正他肯定不喜歡柔芷,自然不可能與柔芷深入交流愛與欲的真諦。
大約是借著微醺的酒勁,將夜膽子出奇得大,他覺得師尊一直都喜歡自己。
雖然還搞不清楚喜歡的是現在的自己,還是以前那個魂靈,又或者只是因為千年前的記憶而對自己有好感。
總之,師尊不會推拒他的親昵。
既然如此,師尊都不拒絕了,他用“欲”的這個方式去實踐出“愛”的真知又有什麽關系?
他實在被自己稀裡糊塗的感情弄得難受死了,一天不明白過來,就渾身別扭。
他現在做的這些,不都是為了用在師尊身上嗎?
雖然之前稀裡糊塗中睡了好幾次師尊了,但那時候他都不清醒啊,根本不記得細節,也自然悟不透愛與欲的關系。
他不希望師尊受到傷害,不想讓師尊疼,所以得了這個機會就趕緊問此方面的專業人士。
柔芷確實很懂,將夜覺得自己學到了好多,他表弟的錢沒白花。
雲諫見他遲遲不說話,竟驀地冷笑一聲,身周冷冽的氛圍在這近夏末的季節裡像是要將周遭的湖面都凝成霜。
將夜也真是腦子不好使,加上酒壯人膽,他一本正經說:“用是肯定要用的,但是……”
“啊——”
他話還沒說完,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
隻覺眼前一道白影晃過,椅子上捆綁柔芷的紅色線繩松松垮垮耷拉在椅背上,而剛剛還坐在這裡的大活人直接不見了。
水面“撲通”一聲。
借倒映在湖面的盞盞燈火能看出蕩漾起的一圈漣漪,而師尊瞬間又出現在畫舫的闌乾邊。
遠處傳來疾呼:“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將夜:“……”
剛意識到師尊將柔芷拋進湖水中,他還不及反應,又被師尊扼住下頜,抵在畫舫鏤花窗上,斑駁的燭光透過窗隙照在師尊瓷白的臉上,那雙原本如琉璃般澄澈的眸一下子沉鬱進濃黑。
將夜本能地有些後怕,瑟縮著想退,卻發現自己退無可退。
師尊忽然薄唇微掀,似笑非笑,指腹摩挲他下頜的皮膚:“送他下去清醒清醒,你呢?”
“我……我什麽?”
“你吃那助興藥了嗎?需不需要也清醒清醒?”
遠處救援聲飄去,就連周圍的燈火都不那麽明晰了,只有畫舫移動而蕩漾出的水波聲。
他知道,師尊已經暗暗驅動畫舫往更遠更偏的,也更黑的湖中央使去。
將夜體內還殘留烈酒的霸道,他此刻呼出的氣息都是灼熱的,努力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清醒點。
他可不想也被師尊扔進湖裡。
連忙搖頭說:“沒有!我沒吃藥,我很清醒的!”
“你要是頭腦清醒,還會來這種地方嗎?”
這具殼子裡的魂靈還沒換的時候,雲諫可以不管之前那個陌生的將夜去哪兒花天酒地,又與哪個娼伶做了什麽。
但如今,他是知道現在的將夜是自己要的人,又怎麽能容忍他如此放肆。
胸臆間的怒意燃成星火,燒熱了肺腑,也灼上了瞳眸,眼中恍惚閃過一抹暗紅。
偏偏醉得腦子不清醒的將夜毫無察覺:“我……我來也不是為了別的什麽。”
“那是為了什麽?”
師尊好像問上了癮,若他不給個滿意的答覆,就不放過他似的。
甚至身上的氣息依舊令人感到危險,離的近了,將夜能嗅出來,柔芷殘留在畫舫上的冷香與師尊身上的那股香完全不同,盡管再模仿,但混合著一個人身體氣息的味道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