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的手背紅腫一片,滲血的傷口已結痂,但仍舊慘不忍睹。
將夜眉頭一皺,下意識嘀咕:“為什麽不自己處理好?苦肉計嗎?”
雲諫唇角輕勾,無聲笑了,他只是很能忍疼,這點傷對他而言不算什麽,甚至能證明他昨夜進了他的房間,證明他擁吻他小徒弟這件事並非夢境,倒不是刻意賣慘。
但將夜要是這麽想,也不是不行。
而且,效果很好。
雲諫若有所思地看著將夜,從對方不經意流露出的憂慮眼神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他用那隻傷口猙獰的手輕撫了下將夜的臉,礙於對方這隻手還傷著,將夜再不高興也只是撇了撇鼻子,沉默著任由對方揩油。
“你叫我來是……想我了嗎?”
雲諫靠他太近了,一說話,磁緩的嗓音幾乎不用隔著空氣,通過相挨的皮膚就能湧進將夜耳中,滾燙的呼吸都燃上了熾熱的曖昧。
將夜剛想說:你怎麽這麽自戀啊?就算……就算你條件很好,長得好看,我很喜歡,但也不是……
也不是什麽?
將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壓著肩,摟著腰,抵到青磚斑駁的牆上,指尖抬起他的下頜,就驀然側過頭湊上來吻。
巷陌靜謐,梧桐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巷子很窄,牆面很高,除了窄深的巷口是唯一出路,將夜後退不得,逃避不了。
唇瓣輕觸起初溫和,漸漸濃烈起熱意,在兩人之間縈繞騰燒,烘得滾燙,吻意漸濃,化作濕濡悱惻的纏綿,將夜被吻得太凶了,眼睛都濕潤了,說是被禁錮在這一方天地間逃脫不得,實際上,他甘願化作撲火的蛾,落網的魚,沉淪在此。
強製和強迫的區別就在於,前者就算嘴上罵罵咧咧,心底卻是願意的,並且很享受這種體驗,而後者則是完全的被迫,感受不到歡愉,只有痛苦。
一吻結束,心跳如擂鼓。
將夜濕漉漉的眸子望著他師尊同樣燃燒焰火的眼,呼吸急促,喉嚨都有些啞了。
剛要說正經事,又被他師尊撫弄著後頸,摁在青磚牆上熱烈地糾纏起來。
忽然——
深巷中驀然傳來腳步聲和低聲絮語。
將夜一愣,緊張地揪緊他師尊的袖子,就被他師尊抱著腰悄無聲息地躍上梧桐樹,繁茂的枝葉遮擋兩人身型,下方的人看不見他們,將夜渾身緊繃,也不曉得是怕別人看見他們,啐一句“狗男男,有傷風化”,還是怕來者不善。
他師尊卻毫無緊張之感,依舊像個稚童似的,把將夜當作蜜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唇角,上了癮。
第102章 染指師尊
偏偏乾的都不是人事
“放……唔放開我!”
“噓, 小聲點,有人來了。”
雲諫在他耳邊輕聲說著,手指貼在他唇上不讓他說話。
巷陌中的人不容易看見掩映在繁茂樹葉後的兩人, 但他們卻能清晰地看到那兩個推搡著走入深巷的人。
“要死了啊你個季廚子,大白天的呢!別……別這樣!”
莫約三十來歲風韻猶存的女人, 被客棧後院走出的一身煙火氣的漢子推搡著壓在窄巷牆面。
“想死我了,快讓我香一個。”
女人背抵的那面牆, 恰好就是剛剛將夜被他師尊壓著的地方。
將夜沒眼看了!
他覺得這窄巷適合殺人越貨, 適合圍追堵截, 也適合密謀商談,但就是不適合談情說愛,這兩人怎麽回事?
雲諫卻在將夜耳邊輕笑:“你選的地方,看來其他人也是很認可的。”
將夜:“……”
女人欲拒還迎,漢子粗魯莽撞, 將夜看傻了,瞪著圓溜溜的眼不知該不該回避, 卻又無處回避, 這倒是讓雲諫沒什麽心情逗弄他,索性抬掌遮住少年的眼。
皺眉道:“別亂看。”
將夜咕噥道:“不看我也懂,又不是沒試過……”
樹上能落足的只有一截不算太粗壯的樹枝,將夜不好動彈, 又被他師尊摟在懷裡,雙目還被遮住。
一旦看不見,聽覺和皮膚感官就更加敏銳了。
“豆腐西施,別躲, 讓我香一個, 你怎麽那麽香?”
“你鬧什麽鬧!別扯!死開……”
“你說你都當了三年寡婦了, 家裡沒個男人也不行啊,你什麽時候跟我?”
耳邊不斷漏入那女人和漢子的推拒拉扯聲,聽得將夜一陣無語,偏偏在這個時候,雲諫又托著他後腦摁過來碰他唇。
樹下不遠不近地傳來旖旎,耳邊又是師尊的呼吸,將夜被折磨地很難受。
人長了一張嘴是用來吃飯的,長了一條舌頭是用來說話的,偏偏他被堵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被吮含著唇熱乎乎地吻著。
但光天化日之下,那廚子和女人也不至於大膽到那個程度,豆腐西施很快就被漢子推搡著進了巷口外的一道門內,門啪地一聲闔上,深巷再度恢復平靜。
將夜扯開雲諫捂他眼睛的手,惡狠狠地用那張被吮吻到嫣紅的唇罵他:“鳳嵐殿下?神隱峰仙尊?你現在這個樣子和剛剛那廚子有什麽區別?”
這世上,怕是除了將夜,再也無人知曉雲諫人後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