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他還沒說話呢,只見殿辰整個人忽然搖晃幾下,隨後猛然捂住胸口,竟抑製不住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於是,南肅這才反應過來:男人剛醒,便拖著病體去捉奸,連著幹了兩場架後,轉眼反倒被他這個逛窯子的人罵大渣男,這一頓cao作下來,最後還壓下了脾氣,勉強哄了哄自己……
稍微換位思考了一下,南肅就突然覺得這哥們兒挺牛逼的,居然沒暴斃……
而下一刻,殿辰的身子就直直向前倒去,南肅下意識地一動,想要衝上前去接住他,可似乎有股神秘力量將他死死地按在轎子裡,於是,便眼睜睜看殿辰“砰”一聲倒下,肋骨狠狠磕在了臨街商鋪的台階上!
“草…”南肅真是咬牙切齒地罵出這個字的。
下一刻,他驟然衝出去將殿辰攬進懷裡,衝那幾個被嚇傻的轎夫們喝道:“他媽的,你們都眼瞎啦?連個人也接不住,小爺慣的你們,不想在世子府幹了就直說,明兒收拾鋪蓋滾蛋!”
一幫爺們兒自問沒有屏兒的嬌媚容貌,登時惶恐地跪了一地,哭訴辯解:“世子爺,實在事發突然啊,之前咱們被您的惡狗撲食震得渾身無力,壓根沒反應過來啊~”
南肅:“……”
旋即,他大怒:“你他媽再說一遍?”
連惡狗撲食都聽見了,那豈不是也聽見了他被打屁股的聲音?媽的,居然有點尷尬……
……
回到府中時,天都快亮了。
轎夫們落了轎子後,忙不迭地要去抬殿辰,誰料南肅一瞬將男人背了起來,邊走邊罵道:“滾吧,一群廢物,人交給你們這幫大老粗,不得顛成個傻子?”
直到此時,殿辰眼睛才終於睜開一條縫,卻沒說話,只是突然攬住南肅的脖子,將臉貼向他的後頸。
南肅身子一僵:“……”
哥們兒,你醒得有點早啊?
殿辰的臥房裡,平順那個小呆瓜正趴在床沿呼呼大睡,哪裡知道自己的主子都出去一趟回來了?
南肅踢了他屁股一腳,人家嘟囔一聲,換了另一邊接著睡:“呼…呼…”
靠,一個個不著調的,現在工都這麽好打了嗎?
南肅狠狠瞪了平順一眼,攬緊了殿辰的大腿,只能呼哧呼哧背著他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行走間,他腦中的一號精分小人又跳出來作祟:“南少,好機會啊,你就現在將殿狗的頭按進池塘裡,他就嗝屁啦!”
南肅對自己的分身豎了個中指:“人家已經醒過來啦,拜托你想事過過腦子!他要大聲叫喚怎麽辦,不將所有人都招來了?”
一號小人憤憤地道:“那就找塊布堵上啊!相信我,他現在絕對打不過你!”
南肅腳步放緩了一些,抬眼一瞧,這裡似乎離茅廁不遠,也許,可以偽裝個不慎落屎……
二號小人覺得一號小人蠢透了,不得不提醒道:“南少,殿狗剛去過暖香閣,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和你一起離開的,不要自招嫌疑啊!”
南肅覺得很有道理,心中莫名一松,連忙加快步伐。
將殿辰在床榻放下後,南肅摸了摸他的額頭,見沒發熱,便起身欲走:“你躺著,我去叫李醫師。”
“……”某人瞬間不開心了。
南肅突然停下步子,回身望去,一隻青白的手靜靜地拽著他的衣袖,手指握得很用力,關節都微微泛了白。
對視片刻後,南肅揚拳作勢要打他:“跟你說了幾遍了,不要用意念跟我交流!渴不渴,疼不疼,你他媽倒是吭個聲啊!”
殿辰漆黑的眼睛看著他:“疼。”
“哪兒疼!?”
“肋骨。”簡言意駭。
“你他媽到底有多疼?我說了,去給你找醫師!放手啊?”
“……”落針可聞。
南肅敗了。
他深吸一口氣,拳頭捏緊又松開,松開又捏緊,如此反覆幾遍,終於垂眸望向那張蒼白的臉龐,露出八顆牙齒微笑,佛系地道:“乖,放手,我給你拿傷藥。”
殿辰皺起眉,聲音低微:“那你不要跑。”
好像印象中的殿辰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可病重的時候,他整個人仿佛就變成了一個易碎品似的。說完俊臉就皺了起來,甚至有點孩子氣:“你要跑了,我病好之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南肅:“……”
南肅:“老子不跑!招了鬼了,一天天的!”
可話音一落,南肅突然反應過來了:他不是要和殿辰交好、好讓殿辰放松警惕的嗎?哎呀,前兩天還裝得挺不錯的,今兒怎就原形畢露了呢?不行,失策了失策了,就算是要做給天下人看,他也絕不能與殿辰翻臉,不然哪天殿辰一死,他可就是頭號嫌疑犯……
想到這裡,南肅立馬口風一軟:“好了好了,你乖乖躺著,我陪著你好不好~”
殿辰沒有什麽表情,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也許是因為累了也想早些休息,良久,他緩慢地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南肅拿了跌打膏藥和繃帶走過來,苦口婆心地篡改自己的動機:“我的寶,你知道你今天出現在暖香閣之時,我有多擔心嗎?你這是不拿自己身子當回事啊,我心裡那叫一個氣啊,這才沒忍住和你動手了,愛之深責之切,你懂我意思吧…”
巴拉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