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肅:“……你快閉嘴吧。”
確實是廢嘴。
後半夜南肅睡了一覺醒來後,一把將凝煙推醒,然後昂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今兒凝煙有些起床氣,湊上去狠狠一吸,給他種下的草莓真是又大又圓,廢得她嘴巴直發顫。
南肅照了照鏡子,覺得很滿意,甩下一遝大額銀票,起身道:“走吧。”
直到此時,他才半解開衣衫,然後灌下一壺酒,搭著凝煙醉醺醺地走出房間。
就在這時,從樓下傳來一陣喧嚷,緊接著就是一聲“砰”的巨響,似乎是桌子被砸碎了。
幾個小丫鬟噔噔噔地從兩人身邊穿過,凝煙隨意拽住一人,問道:“發生了什麽?”
那小丫鬟心裡著急去看熱鬧,可仍是恭敬回道:“姑娘,下面有人鬧事兒呢。”
鬧事兒?
誰敢來暖香閣鬧事兒?
南肅搭著凝煙從走廊出去,身子一倚在扶手上,迷醉著向下看去,然後——
他就愣住了!!!
仿佛有感應似的,殿辰一腳踹開一個打手後,踉蹌幾步,緩緩抬起頭來,兩人視線隔空碰在了一起。
男人削瘦的俊臉上還隱約透著幾絲灰白,顯然整個人還處於病重之中——他在生死掙扎時,他卻在摟著別的女人溫存耳語,揮灑自如。
“呵。”
靜靜對視片刻後,殿辰嘴角突然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破碎。
第二十九章 尊嚴之戰
“好膽!居然敢鬧事,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二十來個強壯打手衝進了大廳,為首的老鴇叉著腰,氣喘籲籲地道:“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殿辰這樣的男人,向來是行動大於語言,之前冷冷問了一句“南肅在哪裡”卻得不到回應後,便直接將人掀開,一間間地踢門去看了——那份滔天怒火,好似能把整個暖香閣都燒成灰燼!
可真看到南肅衣冠不整地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殿辰反倒平靜了下來。幾絲鮮血突然從他嘴角溢出,他的表情卻不露痕跡,喉頭一咽後,只是挺拔地站在那裡,冷眼看著這雙璧人。
恐怕,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男人其實剛剛才搶救回來……
“住手!!!”
眼看那群打手要近殿辰的身,南肅終於眉頭一皺,衝樓下厲聲喝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都他媽給老子退下!誰敢逼賴一步,敢讓他掉了一根頭髮,給老子試試!?”
老鴇心神一震,抬頭看是南肅,這才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了。
但她做這一行多年,京城的哪個公子哥兒她不認識?眼前這位可從沒見過,究竟是誰了,竟能使南大世子如此在意……
哦豁,遭了!
老鴇這才想起來三個月前那場舉世皆知的婚禮!
她再看向殿辰,登時兩腿發軟跪倒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可這裡是窯子,如何能喚人家的身份?那不是大張旗鼓地下人家的體面?
暖香閣接了十多年的客,不是沒有王孫貴胄來尋歡,可天底下哪個正妻好意思這樣來捉奸?老鴇縱然平日再會左右逢源,可此刻對上這種情況,也惶恐得沒了主意。
“你先回。”
南肅在凝煙耳邊低聲說完,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摸了一把她的屁股,折扇一展開,就翩翩下樓。
可他貌似有些醉了,落地不穩稍稍一個踉蹌,呸了一聲,竟轉了轉脖子,捶了捶腰,這才一步三哆嗦地像個螃蟹一般向殿辰走去。
老鴇看得頭上直冒汗,心裡叫苦道:我的小爺啊,現在不是您耍個性的時候啊,您拍拍屁股就走人,我們說不定明兒就……
南肅嘎嘎笑了兩聲,湊上去道:“哎呀,我的寶,你可算是醒來了!”
“不醒來,如何能知你在外面發騷?”殿辰目光深邃,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怎麽?你是不是覺得我醒早了?”
“哪能呢?你醒來我比誰都高興!”
南肅挽上殿辰的胳膊,笑著擺頭一瞧,直接給了旁邊的少爺一個後腦杓:“你這家夥很吊啊!從剛才就一直盯著我們看,還敢拿目光刺我們!真當老子沒注意到你啊,滾一邊去,別閃到我家寶的絕世大眼!”
那少爺被他氣得小臉煞白,本來就很白的小臉,更白得猶如石灰了!
可他認得南肅,氣歸氣,很氣很氣,但不敢發脾氣……
南肅懶得再跟他逼逼賴賴,挽著殿辰胳膊,昂首挺胸地走出暖香閣。
可走到外面,南肅才發現殿辰既沒有轎子,也沒有馬車,於是懵了一秒,腦中就還原出了整個畫面:殿辰幽幽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哭著找娘子,誰料聽聞娘子在泡妹子,竟是氣到直接從世子府殺了過來!徒步!
但是,真有這麽氣嗎?
鬼才知道殿辰心裡裝了一個怎樣的白月光!
南肅回憶起某個親昵的稱呼,笑得越發甜蜜。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越悲愴的時候反倒越能嬉皮。老天賜予了他一場爛泥人生,也賜予了他這個爛泥技能,不然怎麽能讓他像爛泥一樣活下去?
“哎呀,我醉了,可走不動道!”南肅乾脆蹲在了地上,笑嘻嘻地耍酒瘋。
誰料,殿辰隨意一瞥不遠處的路堯,竟一把將他拽起來走到自己的轎子旁。
南肅還以為殿辰是讓他上轎先回呢,但是,他喝多也想多了。轉眼男人自己坐了進去,兩條大長腿瞬間將單人轎霸了個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