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六皇子?
南肅懵了兩秒,反應過來做了一個動作:以手覆額,滿臉的黑線,無了個語……
爭寵?拜托妹妹你清醒一點,是我救了你好嗎?
此刻南肅心裡的委屈真是無法形容了,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很想哭……
“嗚嗚嗚嗚嗚~”誰料屏兒先哭為敬,壓根不給他任何解釋或者切磋的機會,立馬就捂著臉衝了出去,甚至氣得連外衣都忘記穿了。
鵝卵石小路上。
眼見一個掛著肚兜的嬌媚女子哭著從眼前穿過,所有被平順呼喚過來的侍衛們全看直了眼,前方的侍衛先停下步子,後方的沒收住,一個撞一個,十來人“砰砰砰”地疊在了一起。
就在此時,平順也帶著李醫師和一群下人衝了過來。
一見這種情形,他竟然很氣:“你們這幫呆瓜,沒見過女人嗎?”
眾侍衛:“……”
是,就你見過!
只不過片刻,一群人就殺到了殿辰的小院,一見臥房門是大開的,兼且平順之前喊得實在嚇人,便風風火火地衝過去——
仿佛有什麽感應似的,殿辰猛一向看向門口,雙目血紅!
是的,他現在就是一頭原始野獸,絲毫沒有羞恥之心。面對突如其來的注視,他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旋即一把將南肅提了起來面朝眾人,他則在後方繼續馳騁,就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南肅被他的手臂勒著脖子,上半身幾乎向前彎成了一道弓。這一刻,南肅覺得人生無望了,他想好了,之後就去找顆歪脖子樹,誰勸都沒用……
沒有任何號令,沒有任何言語,眾人突然沉默散開,個個均是面紅耳赤。
一個侍衛跑到池塘那裡開始挑水玩,神色單純如稚童;幾個奴仆走到樹底下,開始討論起誰的底褲顏色更漂亮;還有四五人交換了個眼神,便一瞬抄起旁邊的掃帚等物,張飛李逵般地哇呀呀呀呀地就邊打邊跑遠了……
還好李醫師是個機密的,愣了片刻後,連忙一把將門拉上,並一巴掌拍在平順頭上:“你個呆瓜!害死人了真是!”
在某些知識上,平順還隻限於親嘴兒。他被拍得一個趔趄,卻還是懵懵的扭頭問道:“他們打架就打架,為什麽還要脫了衣服打呢?更好切磋嗎?”
李醫師眉毛一跳一跳的,語塞片刻,背起藥箱扭頭就走。
可沒走幾步,他又返回身一巴掌將平順直接打得坐在地上,然後四下瞅了瞅,找了個地兒自己蹲著去了。
作為醫師,殿辰的身子是他最擔心的,雖說人家這是在行正常夫妻之事,可他還是得以防萬一。
可是,冬日冷陽一點點地升起,都爬得老高了,臥房裡依然沒人出來。
隱隱有床的響動和聲聲悶哼傳出,一直重複不斷,平順聽得沒意思了,也覺得冷了,乾脆端了個炭盆過來,呆呆地坐在台階下烤火。
“不是吧?”一個在遠處偷瞧的侍衛看了看天色,將手背放在嘴邊,衝另一人低聲道:”你不覺得,有點太離譜了嗎?”
那侍衛別過臉,臉龐有些抽縮,喃喃地道:“別跟我說話,我正在自卑。”
是的,自卑得很有道理。
因為此刻在臥房裡的南肅,已經渾身痙攣,甚至開始抽搐了,別說他們了,南肅自己都自卑。
他覺得自己要死了,是真正字面意思上的要死了,一點也不誇張。
意識已經只剩一絲絲了,他空洞地想:快死吧,就這樣死了也挺好,至少…
可是老天一向待他不薄,這一次,也並沒有打算讓他以如此死法離開這人世間。
南肅正接近崩潰邊緣時,突然間,殿辰拉過他的手臂直直地拽住,他登時脖頸後仰,緊緊閉上眼睛,連哼出的尾音都帶上了哭腔!
“崽崽…”帶著劇烈的喘息。
南肅聽聞呼喚,淚眼朦朧地抬眼瞧去,卻什麽都還沒看清楚,一個吻便落了下來。
突然間,世界莫名安靜如水,一切仿佛都在遠離,只剩下他們彼此,躺在層層錦繡之上,男人慢慢地扣進他的手指,握緊,手心沒有一絲縫隙。
下一刻,南肅才對上了男人那雙清明的眼眸,他心神一震,隻覺得目光交接中便有了厚重的,滾燙的——
愛意。
只是,轉眼殿辰便倒在他脖間,不省人事。
南肅想推開他,可巨大的困倦猛然襲來,他虛脫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不過兩三秒,整個世界就變得模糊,模糊,越加模糊……
……
四個月前的八月天,金陵帝都舉行了一場舉世皆知的婚禮。
而直到臘月二十這一晚,他才終於敢毫無顧忌地將他攬進懷裡,因為,他完全是他的了。手指輕輕撫著那披散在枕上的青絲,他心中默然的感到了一絲寧靜。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這個世上,陰差陽錯間,他終於有了一個同伴,有了一絲無可分離的牽掛……
當然,也可以把陰差陽錯換成另一個詞。
某人還在睡得像小豬一樣,殿辰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尖,笑道:“你這叫自作自受。”
小豬皺了皺鼻子,供進他懷裡,壓根醒不過來。
真是……
越看越闊愛!!!
殿辰一下子將他抱緊,蹭了蹭腦袋。
“六皇子,我來為您診療。”是李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