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離十。”
“不過這小鬼是怎麽攪進來的?”
顧青渠目光一閃, 想到什麽, 但沒說, 他仔細閱讀秘書發來的前幾條消息。
“你看這裡,道路重疊,可能是某種大型陣法,把整個區域的空間都扭曲了。”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秘書看到三個不同地方的街景出現在同一片空間裡。
左聞問:“這種陣法我聞所未聞, 你怎麽確定不是幻覺?”
顧青渠向他顯示手機的搜索界面——
《南山墓園, 風水寶地, 千秋百代,福澤後世》。
一家房產中介的實時街景出現在手機上, 店門右側放著秘書在信息裡提到的那個廣告牌。
“這座墓園是上周才開始銷售的, 目前只在全市7個地方投放了廣告,其中房產中介1家,在五環外, 田丹上班不會路過這裡, 就算路過, 她也不會注意一座墓園的廣告,並將廣告詞一字不差地記憶下來。”顧青渠道。
“幻陣第一定律——幻陣中看到的所有景物都是大腦記憶的真實反映,再精妙的幻術也不可能無中生有。”
“好吧。”左聞被說服了,他道:“可惜我們知道得還是太少,要是能讓她試探出這個陣法的細節就好了。”
顧青渠讓他看自己的手機——在收到秘書的消息後,他連發了四五條文字和語音指導她應該怎麽做,但一律顯示接收失敗。
“這是為什麽?”
“我猜在陣法中磁場和空間一起扭曲了,導致手機信號產生了紊亂。”
“那為什麽她發的消息我們能收到?”
顧青渠示意他看表:“我們是在視頻通話中斷10分鍾後收到第一條消息的,在田丹看來,她當時剛從電梯下樓,開車出小區,時間最長不應該超過5分鍾。”
“也就是說,她發出的消息一直處於發送狀態中,經過5分鍾才被我們收到。”
“第二條消息是發生場景轉換後發出的,我們收到的時間是4分鍾後。”
“第三條,3分鍾後。”
“這說明什麽?”左聞沒理解。
“陣法中的空間轉換越來越快了。”顧青渠道:“這不是個好消息。”
“假設這個陣法是個魔方,每個陣眼相當於一個格子,那麽每過一段時間,這個魔方就會打亂重組一次,將位於不同陣眼處的「鎮物」重疊,用肉眼看,就是不同地方的景物被拚接在一起。”
“隨著重組的時間不斷縮短,身處這個魔方中的人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時空轉換當中,根本沒辦法找到陣眼,就算找到了,也很可能被交疊的時空壓碎。”
左聞好像懂了:“那手機信號……”
顧青渠:“陣法畢竟是死物,布陣的人恐怕對它也是不求甚解,因此它在每次重組之前會短暫地「複位」一瞬,田丹的信息就是趁這個間隙發出來的。”
他像是知道左聞還有疑惑,不等他發問,直接道:“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條件,就算磁場正常,外界還有陣法的力量影響,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靈力形成的「殼」,籠罩在京城上空,隔絕了內外的信息交流——所以京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至今為止我們尚未收到任何消息。”
“我猜測田丹的身邊應該有某個靈物,讓她在陣法歸位的瞬間能短暫打破這個「殼」,把信息送到我們這裡,而我們距離京城太遠,所以發出去的信息無法通過「殼」的封鎖。”
“這樣一來,就都能解釋通了……”左聞點頭。
但他心中仍有疑慮。
雖然顧青渠嘴上說是「猜測」,但聽他的語氣,卻像是對秘書身邊有靈物這件事胸有成竹似的——他知道什麽?
時間緊迫,左聞沒把自己的疑惑表現出來:“那現在怎麽辦?我們雖然發現了京城那邊的陰謀,但身在千裡外,鞭長莫及——我剛給師門打電話,打不通,特事辦也是,很可能他們都被關在陣法裡——該死,你說咱們當時為什麽要把特事辦放在二環以內,六環外的房價它不香麽?”
“別急,”顧青渠有條不紊地在手機上安排一些事情,“先把普通人的事情安排好。”
幾個電話下去,不知多少人被他從睡夢中叫醒,聽清楚事情經過後一陣兵荒馬亂。
左聞也在翻看手機,尋找能解決當前困境的人:“該死……打不通,全打不通……我催促航管局快速批準航線,四個小時之內趕過去天還沒亮,說不定還來得及……你那邊怎麽樣?”
“沒有飛機了。”顧青渠通知他一個壞消息。
“什麽?怎麽會?”
“我剛和京城方面確認了陣法的覆蓋范圍——整個北城區,從二環到郊外,首都機場也在它的覆蓋范圍之內,剛剛所有航班已經緊急叫停了——還好最近半小時內沒有需要降落的航班。”
“萬幸,二環以內的核心區未被陣法佔據,我聯系上了幾位領導,他們會全力支持我們的工作。”
左聞瞠目結舌,過了好幾秒才道:“這幫狗賊……狗膽包天啊!”
他終於也體會到符宵前兩天那種有心無力、五內俱焚的感受:“難道真沒什麽辦法了麽?咱們兩個就在這兒睜著眼睛乾等?該死,這可是首都,幾千萬號人啊!萬一控制陣法的狗賊搞出個抽取生命力的操作,咱們倆就是國家的罪人、人民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