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們妲己才出道十天,整個劇組都靠他的金主養,誰能和他有恩怨?”助理不慎說出了實話,吳支隊就當沒聽見。
“那就是劫財。”他道:“你們身邊的人最近注意一下打進來的陌生電話,一有消息立刻向警方通報。”
“不是!”助理急得跳腳,心想這個警察怎麽回事?還刑警呢,偵查水平這麽低。
“哪有什麽電話?這肯定是極端粉絲劫色啊!”他乾脆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真等電話打進來就晚了,說不定是犯罪分子請你去參加孩子滿月酒的。
——呸!晦氣!我們家妲己沒有這功能!
“劫色?”吳支隊一個鋼鐵直男,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理解的東西:“你們家妲己不是男的嗎?”
“是啊?”
“那極端粉絲是女的?”
“男的!女的哪綁得動他?”
“男的和男的劫什麽色?”
助理兩根手指戳在一起對了對,見說不通,乾脆擺事實:“給你看我們妲己的演出錄像!”
吳隊看後:“……”
艸!長成這幅樣子被劫色真的很合理!
是我孤陋寡聞了。
他又把錄像重播一遍,突然靈機一動,道:“把這裡放大!”
看到在二樓扶梯上饒有興味觀賞美人的白人男子,吳隊想起了自己在停車場外面察覺到違和感的一行人。
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是他!
……
“宋先生,剛才在商場中鬥毆的,是你的人。”舒爾茨觀賞著新到手的美人,心情十分不錯。
宋先生坐在裝飾豪華的車裡,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上線們。
這些掌握了整個金三角地區貨源,在當地像土皇帝一樣生殺予奪的毒梟們在中年白人面前就像三隻溫順的黑狗。其中和宋先生打交道最深的那位「坤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向難得來江國一趟的大人物解釋。
宋先生垂下頭,手指到掌心微微顫抖,他誠惶誠恐道:“是、沒錯,我原本請他們來拜見您,順便製造些混亂,方便……咳咳,沒想到……”
或許是想起從三個小混混體內爬出來的蟲子,宋先生兩腮的肉繃緊,目光中殘留著驚魂未定,他牙關磕碰,道:“舒爾茨侯爵,您也看到了,那是降頭、降頭術……”
此話一出,三個東南亞的毒梟中有兩個都面色不太好看,因為阿曼山師徒是他們的人。
“住嘴!”其中一人正要呵斥,只見舒爾茨侯爵微微一擺手,“讓他說下去。”
舒爾茨墨鏡下的雙眸呈棕褐色,眼眶骨深陷,這讓他的目光總有一種從井底射出來的動人心魄的森寒。他當然不會就這麽輕易相信宋先生的話,但不可否認,發生在商場中的事情讓他對阿曼山師徒的行為產生了警惕。
“如果讓宋先生來看,他們為什麽這麽做?”舒爾茨侯爵虛心請教道。
“這個……咳咳,我也說不好,但是師父年紀大了,徒弟也早已出師,針對未來難免有自己的野心……”宋先生深知說話的秘訣就是說一半藏一半,留下許多空白讓對方自己去猜。
舒爾茨「嗯」了一聲,也沒說信或者不信,事實上他不光警惕阿曼山師徒,就連死了手下的宋先生,他也懷疑對方有自導自演的可能,只是相對於後者,前者的危險性更大罷了。
宋先生不指望一次就能扳倒阿曼山師徒,他還有自己的王牌在,用余光暼了一眼朱厭,他轉移話題:“事實上這次請舒爾茨侯爵駕臨,還因為一件事,那就是哈哈粉,我已經說服貨主與我們合作了,朱爺……”
“呃……”車內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下句話,然而宋先生卻一動不動,舒爾茨謹慎地轉動手上一枚紅寶石戒指,示意身旁帶的保鏢用手推了一下他。
下一刻,宋先生轟然倒地,露出紺紫色的面孔。
他此時人還未死,眼珠僵硬地轉動著,喉嚨裡發出「啊啊」的聲音,滿是恨意。
一簇白色的蟲子從他眼睛裡躥了出來,看見這一幕的人心驚膽寒。舒爾茨侯爵變成了一隻小蝙蝠,從衣服裡飛出來,向車頂撲棱過去,接著才發現車窗沒開。
他高聲命令自己的保鏢開窗,兩個人高馬大的墨鏡男應了一聲,卻因為應激反應而肌肉賁張,幾乎撐破衣服,朱厭看見他們裸露在外的手背上面冒出粗硬的灰色毛發,若有所思。
開窗行動最終因為保鏢們的雙手化為利爪而宣告中止,舒爾茨大罵著他們的愚蠢、莽撞、無能,最終因為保鏢的個子過高撐破了車頂,他才終於從車子裡飛出去。
巴掌大的黑色蝙蝠倒掛在車頂的破口處,探頭探腦地向內看,看見三名毒梟紛紛握住手上、脖子上掛的佛牌,嘴裡念念有詞。
他心裡滋生出多疑和不悅,蝙蝠臉上卻看不出什麽。
美人早在蟲子爬出來時就被舒爾茨扔到了一名保鏢懷裡,車內的最後一個人,朱厭,他附耳在已經死去的宋先生耳邊,撕下一片衣角,裹在手上,替他閉上嘴,又合了眼,然後將衣服扔到車外。
白色的腦降一見陽光,便“滋——”地一聲化作青煙。
舒爾茨見狀連忙道:“快快快!把車頂、車門打開,所有人都到外面去!”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整個蝙蝠身體都暴露在陽光之下,背後的皮膚都快被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