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你可能會死。”
——這是第二個意外。
她改變了拖延時間的計劃,化被動為主動。
而第三個意外,則是紀氏兄妹的舉動。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身陷困局的另外幾人竟然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做出了非同一般的默契配合。紀氏兄妹更是在承淵劍爆發的刹那,當機立斷出手,將那高馬尾女子一舉重創,不僅擒獲了人質,還讓盜匪團損失了一員重要戰力——這是安曉曦事先沒想到的。
這一連串的意外,讓局面驟然天翻地覆。
盜匪中四位武道好手已去其二,他們這邊,雖然個人實力不如剩下的兩位高手,但紀氏兄妹加上承淵劍在手的安曉曦,三個人的戰力加起來,足以縮短個體實力的差距。
更何況,他們手中還有兩名受傷的人質。
即便不算佔得上風,至少也能掰掰手腕了。
呼……呼……
膝蓋重重頂在受傷男子的小腹上,未曾修煉過的身體因為剛才劇烈的運動幅度而汗如雨下,安曉曦聽到胸腔中心臟超負荷運轉的聲音。
察覺到身下的人已從十指連心的痛楚中緩了過來,就要有所異動,安曉曦手中的青銅短劍往旁邊一遞,刺破了他的皮膚。
淡淡的血痕在劍身上浮現。
掌心的承淵劍不斷發出興奮的顫鳴。
“別動。”她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警告。
“這柄劍的威力,你已經見識過了。哪怕我只是個普通人,但你反擊製服我的速度,一定比不過劍氣爆發的速度。”
話音落下,她清楚明白地看見男子瞳孔深處翻湧的驚懼與顫栗,膝蓋下的這具身體也由蓄勢待發的緊繃變成了直挺挺的僵硬。
收藏室內的氣氛逐漸繃緊。
這夥闖入的盜匪一共九人,四名內氣渾厚的武道好手已去其二,不具備內氣修為的另外五個人好不容易從剛才的驚變中回過神,古玩也顧不得裝了,一溜煙跑向剩下的兩名頭目,似乎只有在他們身邊才有安全感。
而帶給他們安全感的兩位“靠山”,臉色早已是一片陰沉。
想要不管不顧出手,偏偏還有兩個同夥在安曉曦幾人手中拿捏著,若是他們不顧其死活,看在其他人眼中,以後又豈會繼續賣命?更何況,這兩人也不是隨便就能替換的手下,而是他們團夥中重要的戰力。
要不是四個人湊在一起的不俗實力,他們又怎麽有膽量乾這種打家劫舍的勾當?須知現在靈氣複蘇,武道修行者不在少數,打劫都需要實力了。因此,就這樣放棄兩人,無異於自斷一臂。
權衡一番,那領頭的男人開口了:“是我小瞧你們了。這一回,我們兄弟認栽。”
“謝哥……”旁邊的短發女人目露驚詫,她剛剛開口,似乎想要反駁什麽,就被男人一把伸手按在肩膀上,她隻好咽下了剩下的話。
倒是成了人質的另外兩人松了一口氣。
在這個團夥中顯然很有威望的男人繼續道:“幾位年紀輕輕,實力、膽魄,都不一般,將來必然前途光明,不可限量,想必也不願意折在這裡。”說話間,男人鷹隼般的目光緩緩自幾人臉上掃過,主要是紀恆、紀念,最後落在安曉曦臉上,“憑我們兄弟的實力,要是拚命,你們留不下。更可能兩敗俱傷,乃至丟掉小命。這值得嗎?”
男人說話的語速很慢,卻有一種厚重的力量,無形的內氣在他周身翻湧,混合著殺氣與血腥氣息。他們毫不懷疑,若是對方不顧同伴的性命暴起拚命,紀恆和紀念還有可能逃生,薛浩、時乘,包括身體素質只是普通人的安曉曦,都有極大的可能葬送在這裡。
幾人對視一眼,都清楚這番話完全是對的。他們的的確確,不值得在這裡拚掉小命。否則的話,早在一開始他們就反抗了。
此時雙方是投鼠忌器,各有顧慮,安曉曦想了想,感覺還是拖延計劃風險最低,便順著男人的話開口問:“那你想怎樣?”
“我們各退一步。”她的反應不出所料,男人早有準備地回答,“這一次算我們認栽,剩下的藏品我們也不要了,只要你們願意放人,我們兄弟這就離開。我謝彪說到做到!你們可以跟我們一起下山,到山腳下的公路上再放人。到時候你們開車離開也行,去報警也行,我們逃都來不及,不用擔心出爾反爾追殺你們。”
“只是剩下的藏品?”紀恆皺起了眉,“過分了啊,這收藏室都被你們搬空了八成,不說原模原樣還回來,還想佔了便宜就走,你們是不是忘了同夥的小命還在我們手上呢。”
說話的同時,他捏碎了那女匪的肩骨。哢嚓一聲,女人額頭冷汗直冒,罵了句髒話。
安曉曦也點頭:“人也還給你們,我家的東西也給你們帶走,這樣的條件未免太沒有誠意了。還不如我們就在這裡耗著,反正現在你們也動不了我們。不如賭一賭什麽時候這裡的情況被誰發現,直接報警了?”
她這話倒是發自真心的。對面的人或許還以為這裡深山老林,哪怕出了案子也不會那麽快被發現,但她可是清楚偵異司的人就在趕來的路上,就這麽拖下去,對他們有利。
“是嗎?三樓那個老頭的命,你們也不想要了?”謝彪緊緊盯著她,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安曉曦的瞳孔幾乎是瞬間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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