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股溫和的清香。
肖見傑走到邊上,抬手摸了摸岑初的額頭。
“臉色發紅體溫過燙,可能是發燒?”
“發燒?”
“大概是感冒的升級版吧?”肖見傑也很迷茫,這是他倆長這麽大都沒接觸過的東西,“我記得是優基計劃之前的常見病症,現在挺少見的,應該……應該去醫院開一劑就能解決吧?”
“一劑?可我看他的症狀比你上次被感染侵蝕了全身內髒的樣子還嚴重。”譚栩陽很是不信。
譚栩陽將人抱到牆邊放下,想要起身,卻發現前襟上抓著的手還沒松開。
他很想低聲罵一句。但見指揮官額上滿是細汗,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低聲喘息,意識也好像有些模糊不清。忍了忍,他將這種憋屈吞回了肚子裡。
他不耐地撇開頭,保持著彎腰的動作移到左側,坐到岑初身旁,伸手給他正了正身體。
“譚哥,這……這怎辦啊?”肖見傑蹲到身前,擔憂地看著岑初。
“我怎麽知道。你遇到過嗎?”
“我五歲就擱你屁股後頭跑了,哪有機會照顧病患啊?”
“……要不整台冷凍機來試試?”
“等等等等,不是,譚哥你冷靜點,別不小心把人搞沒了啊!!”
“我記得以前有誰就這樣乾過……行行行,別扯我,那就等醫院來人吧,把人交給他們總沒錯。”
沉默了會兒,兩人頻頻望向醫院方向,卻還沒見到他們來人。
肖見傑蹲在地上,變換了好幾次姿勢。
“你一會兒有考核吧。”譚栩陽說。
“我看看……離考核還有二十分鍾,嗯,來得及。哎,譚哥,你考核場次那麽少,怎麽都沒人想挑戰你啊,贏了可就能躍居首位!”
譚栩陽嗤笑一聲:“要不你來給我加一場?”
“那還是算了,咱倆誰跟誰啊,還是和氣點好,嘿嘿。”
“不過靳崢往年不都可積極往臉上湊嗎,今年怎麽沒見到人?”
“不知道,誰慣的他。下次非讓他一周出不了醫院不可。”
“嘖,他能堅持這麽多年,也還蠻不容易的。”
“譚哥,要不我來……”
譚栩陽正好把手放到岑初額頭上,轉眼,問:“嗯?”
肖見傑見譚栩陽一臉不耐,剛想問要不讓他來扶著人好了,就見這一幕,想了想又改口:“沒事。”
“他額頭溫度好像又變高了,”譚栩陽的語氣不太確定,“醫院人呢?”
“應該……快來了吧?你每次把人打進醫院的時候,好像也要等這麽久。他這不會有事吧?早知道我就先跑一趟拿點應急藥品來了。”
“現在跑一趟說不定也來得及。”
說話間,肖見傑突然起身拉長脖子。
“哎,來了!”
輪子軲轆軲轆聲,熟悉的女孩聲音響起,是醫院的小護士機器人。
“譚先生、肖先生你們好,37號小護士竭誠為您服務!”
小護士很快推著擔架車到跟前,打算將昏迷的美人抱到擔架上,卻見他的手還攥著旁邊人的衣襟。
“呃……譚先生,麻煩幫把手可以嗎?”
譚栩陽歎了口氣。
“這樣?”
“對的對的,然後輕輕……好啦!最近醫院人手緊張,按照之前的經驗來看,岑先生的情況可能不太穩定,你們最好能來一人幫著照顧下。”
肖見傑:“我來吧……不對,一會兒有考核……怎麽又有考核啊!”
“……”
“大概需要多久?”譚栩陽問。
“一般三個小時左右,但岑先生的情況,嗯,我也說不準。”
他努力按著太陽穴,看著改為勾著衣角的雙手,五指修長白嫩,看上去根本沒有什麽力氣,但就是奇怪地掉不下去。
“……也、行。”
*
醫院比起兩天前要沉悶一些,大廳裡坐著的人們說話聲都不自覺地放輕。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今天值班的胡醫生,在艦內也是出了名的暴躁。要想安靜養病養傷,那這胡醫生是萬萬不能惹的。
譚栩陽跟在跟在擔架車邊上,一路進入醫院。
剛一踏進大廳,就見胡醫生吭哧吭哧地大步走來,盯著擔架車上面色紅得不正常的長發男子,眉毛擠成一團。
“兩天不見怎麽又整成了這個樣?”胡醫生吹鼻子瞪眼,“把人給我,這次說什麽也得去醫療部好好檢查一下!”
譚栩陽不覺得這個要求有什麽問題,或者說,在他看來身子骨弱成這樣的人,不在醫療部待著反而天天在外面晃悠那才是件奇怪事。
同時他也松了口氣,醫療部不允許陪護,當然也就不用再浪費他幾個小時。
於是他點點頭,確認道:“行,那送去醫療部應該我不用陪著吧?”
這時,衣角忽然被人特別輕地拉了拉。
目光向下一看,長發指揮艱難地撐開半隻眼,一指無力地勾著他衣角。
“不去。”
岑初低咳兩聲,沙啞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岑初:衣角,扯扯
譚栩陽:我警告你,別過來啊,我可凶了!警告一次,警告兩次,警告三次!!!
第11章 陪護
青年的唇色很淡,渾身病氣,皮膚白得幾近透明。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好像風一吹就會散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