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岑初能有二級的實力,哪還用得著用手段去參加考核啊,而且他還沒出過任務,該不會根本就不懂指揮吧?”
“說不定能是個理論型指揮,但理論和實踐的差距擺在那兒,想打敗許煌那是天方夜譚!”
“不用明天,”岑初向著椅背一靠,語氣慵懶,“現在拿兩個模擬連接器來,當場解決吧。”
他看了眼手邊的藥液余量,“兩小時內都可以。”
醫院各處低聲議論。
這人是不是太過自信,甚至太過傲慢了??
狀態全盛都不見得打得過呢,這會兒還滴著藥液,就敢放話“當場解決”?
這是急著被解決吧!
許煌眯起眼睛。
他很看不慣岑初的傲慢態度,但還沒有因此而失去冷靜。
對方有什麽底牌,為什麽敢這麽說?還是單純在唬他?
這種擔憂很快就被自身的自信壓過。許煌回過頭,向醫院一角的友人打了個手勢。
他重新轉向岑初,這名指揮官在他眼中不光過於狂妄,還渾身疑點。
“連接器很快就到。我沒跟你開玩笑,同齡指揮官之間,除了邰詣修之外,我可算是最強的。”
他拉了拉衣領,修身的指揮官製服穿在身上工工整整,身上自帶一股傲氣,在同齡人間算得上優異的成績讓他有足夠的信心來解決一個需要使用不正當手段通過考核的人。
“如果用了什麽手段,現在承認還來得及,免得到時輸了下不來台。”許煌居高臨下地說。
岑初笑笑,十指交叉,白到幾近透明的皮膚讓他的面容看上去比眼神柔和許多。
他說:“我也沒跟你開玩笑。”
*
定時器發出滴滴響聲,譚栩陽松開器材,小腹卷動,從臥板上一躍而起。訓練背心已經濕透,黏糊糊地貼在胸背上,麥色皮膚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他解開身上的負重裝備,將它們放到地上,動作不大,負重裝備落地之時依舊發出了沉悶的兩聲。
一旁,肖見傑也跟著停下訓練。
他癱在臥板上,喘了半天氣,這才一骨碌下了地。
“不、不行,七級負重真、真有點壓力。”
他雙手撐著膝蓋,伸手夠了一塊濕熱毛巾搭在腦後,氣喘籲籲。
“習慣兩個月就好了。”
譚栩陽也從架子上拿下毛巾,隨手一抹臉,瞥他一眼,“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指揮,下次任務就直接搖兩個單兵來吧。”
肖見傑抬起腦袋,表情一言難盡,“你真想自己掛指揮位出任務?”
譚栩陽嗤笑:“總不能要我出任務還得聽一個指揮水平不如我的家夥的命令吧?”
“是是是,能考進指揮模擬前二十的單兵全艦史上也就你一個了,”肖見傑小聲嘀咕一句,說,“但你本來也不聽指揮啊。而且一邊指揮一邊戰鬥,沒問題?”
“又不是沒試過。”譚栩陽說。
“正式出任務這能一樣嗎?”肖見傑鬱悶地說。
譚栩陽沒再理會好友,到淋浴間裡簡單衝了兩下,換上常服。
肖見傑還癱坐在臥板上,見他出來,拿著手上的通訊儀板晃了晃。
“打聽了一下,2214隊上次任務出了意外,幾乎滅隊,就剩下隊長段劍烽一個人。要不要去問問?”
滅隊在一線隊伍間不算什麽罕見的事,但落在熟悉的人名頭上,多少讓人有些感慨。
譚栩陽停下擦頭髮的手,微微皺眉,“我記得他們隊實力不錯,隊裡指揮風格很謹慎。任務記錄公開了嗎?”
“實力當然不錯,畢竟前十的隊伍。沒,被劃進機密任務裡了。”
“看來他們任務過程中遇到了什麽‘特殊事件’,”譚栩陽將毛巾搭到一旁,說,“約出來問問。”
“剛問過,人躺醫院重傷科呢,”肖見傑看了一眼消息,“應該這兩天就能出院,段前輩說今天去也沒問題。”
“行。”譚栩陽點點頭。
“咦,”肖見傑突然發出疑惑的聲音,“醫院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麽事。等會兒,我看看啊……”
“我靠!”他的眼睛突然瞪得跟倆銅鈴一樣大,“快快快,阿譚快來看!”
“嗯?”譚栩陽疑惑,走了過來。
瞄了一眼,通訊頻道中不斷刷新滾動的消息躍入眼中。
“對戰?分級考核還得靠著手段完成的人,對上許老弟,這結果還用想嗎!”
“雖然重審結果還沒出來,但從以前經驗來看,能進重審的那幾人可沒有哪個是被冤枉的。”
“希望他能證明一下自己,艦隊好不容易終於出了位一級指揮官,如果這是系統錯誤……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一位真正的一級。”
“嘿,等著看他倆的對戰結果吧,到時就能知道這一級裡邊到底摻了多少水分!”
艦史上曾經出現過的幾次重審事件,無一冤枉。岑初的成績一進重審,人們自然而然就將結果提前代入了進去。
肖見傑想起幾個小時前見到的高挑美人,對於其他人的肆意評論頗為不滿。
“重審結果都還沒出來呢,一個個的說話怎麽這麽不客氣!”
譚栩陽光是看到“一級”這兩字,腦海裡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出當時電子屏上跳出的巨大“0分”,耳邊似乎還回響著一句冷冷淡淡的“那東西我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