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主峰之上,建有許多殿閣樓台,高雅秀麗、美輪美奐。
在各個側峰之上,又以團塊狀得散落著一些彼此聚集的小屋。
林綿眼睛睜大,莫名胸中一熱。
同時,一種奇怪的熟悉感扼住了他。
我在哪裡見過麽?
不對,我是不可能見過的。
富平師兄沒什麽精神地咕噥幾句。
“正面這個,是來溪學府主殿閣紫凌仙閣,明日學府正是在這裡開新弟子的集會的。六時開始,你自己算好時間記好路,不要遲到。”
“那邊那幾間呢,分別是清心齋、戒律寺,反正你以後自然會知道……”
“分散著的小屋子是各個門弟子的住宿之處,不過,因你還不算正式的弟子,現在不能住在那邊。今天你就去客房呆一晚吧。”
說完,他就粗魯地抓了下林綿衣服,將他帶到一條小徑上。滿是嫌麻煩的意思。
林綿發現比起大呼小叫的祝師兄,內斂含蓄的張師兄,自己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富師兄。
林綿被安排到來客坊一間小小的屋裡。
進屋以後,仙家長明燈幽幽亮起,在小屋升起一片光華。林綿發現這屋雖然不大,卻乾淨整潔。一張大床、一隻立櫃、一張圓桌。洗漱台在側。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這樣溫馨的氛圍頓時讓他感到了一種遲來的疲倦感——畢竟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了。
林綿沒有著急休息。他雖是個慢性子,但慢在有條不紊。乾乾淨淨洗漱之後,才寬衣一滾,仰倒在了床上。
床上一股淡淡草藥的清香芳氣十分助眠。林綿閉上眼睛,很快沉入夢鄉。
然而這夢卻十分短暫。
因為他一睜眼,卻發現自己變了個地方。
他坐在一個小室之中。
小室呈圓形,四壁是一片黃燦燦的顏色,似乎在暗暗湧動——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屋室的牆壁竟全是流沙形成的——這竟是個沙巢。
怎麽回事?
林綿環視這個空間,的確是橢圓形的沙巢小屋,長寬約三米左右,而高卻足有近十米。
沙巢之中未放置任何家具,有的只是沙巢正中央從頂部垂落下的一道長長的沙之線。
沙線從天花板鄉下垂落,一直連接到地下。其上掛著許許多多奇妙的東西。
……就像是棵聖誕樹。
從上向下,沙之線每隔數公分就掛有一樣物品。一條線上約莫掛了二十余件。
只是因為物品上有流沙包裹,均看不清真容,只能隱約從形狀上辨別大概的物體。
比如下數第三個長長的流沙塊裡應當是一把寶劍,第五個下是個橢圓盆,上分成幾簇,應當是一盆花草,而最頂上的……像是……一隻帽子?
林綿蹙起眉。
他驀地朝沙之線走近,想試圖取下上面掛著的東西。
然而無論是用手拿,還是指甲摳,抑或是用盡全力生拉硬拽,都無法將沙子抖落,把那沙中裹著的東西取出來……也無法剝開沙子辨其真形。
費了一陣力,他放棄了強行把這東西拿出來的念頭。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腳下地方的線原來沒有和地面緊貼,留有一條縫隙,還黏連著一本小冊子。
唯有這小冊子上的沙子已然褪去大半。
林綿蹲下身抓起小冊子一扯,這次竟成功了。
冊子上面歪歪扭扭寫了三個字——圖畫簿。
字很青澀,像是小孩子的手筆。
翻開這本冊子,裡面到當真是毛筆繪的一些圖畫。
然而畫的一言難盡。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和林綿五歲時候的畫工倒是挺相當的。
他聳聳肩,又把冊子合上。隻覺得做了個奇怪的夢。
大腦一黑,再次墜入睡眠之中。
直至清晨時分,窗外幾隻旅鶇咕咕地鳴叫,吵醒了林綿。
他揉著眼睛從床上翻起來回想起了這件事。
沙巢麽……大概他又想佔沙了。
他不知道在這個世界還可不可以用當初的佔卜術,等有時間要去試試。
他閉眼打了個哈欠,結果再次睜眼時候,他發現自己又到了沙巢裡。
林綿頓時不困了。
原來這不是夢麽。
他看著小小的沙之巢,在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暖光的照耀下,金黃色的沙子仿佛一牆金幣,閃閃發光。
那這是……他的金手指嗎?
傳聞中的隨身空間一類的東西?
再次走到沙巢正中央的沙之線邊上時候,他才忽然發覺這東西其實很像一個獎池。
最底端的沙子緩緩上移,像是一個等級系統。得到多少分就可以解鎖不同獎勵,如果全部通關或是拿到高分,這沙之線最高處的物品上的沙子也會退去,那樣的話,他就能拿到那個獎勵了嗎?
他仰著頭,看著沙之線的頂端。光芒有些灼眼。
可是這東西又是為何出現的呢?它的目的是什麽呢?
林綿又將視線放回到眼前紗線上掛著的一把寶劍形狀的東西上。
修仙之人,常常為了一把寶劍而掙得要死要活。
他手輕撫於劍上,眼神寧靜真摯,寫滿渴望。
他正準備再在沙巢中找找線索,卻忽聽到咚咚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敲門。
原來這裡是可以聽到外界聲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