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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贅婿首輔_路歸途【完結+番外】》第258章 番外七 潑辣媳婦黑面神
第258章 番外七 潑辣媳婦黑面神
  倆人成婚一年多才真正圓房了。
  柳樹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脫衣裳纏上去,接下來就是眼睛一閉等睡覺,睡覺就有娃娃。而嚴謹信倒是知道些,可這人性子耿直,對著房中之事更是有些近乎羞恥的想法在,加上妻子纏上來很快閉眼睡著了,總不能幹些『趁人之危』的事情吧。
  因此是一直這般,抱在一起睡覺。
  嚴謹信每每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的妻子面上什麼都能說,其實內裡也是一概不知——還不如他。每次想到這兒,嚴謹信便自省,這等房中之事,不是什麼好的,怎麼還能因為他比妻子懂幾分,而沾沾自喜呢。
  非君子所為。
  反省過後,嚴謹信又是肅穆耿直不善言辭的君子了。
  可這夜打破了。
  他的妻子同他討論——
  那兩個字嚴謹信說不出口,身上的人緊緊的纏著,說話間……
  嚴謹信是第一次做,柳樹也是第一次受著,一個視房事為洪水猛獸,一個稀里糊塗大大咧咧有什麼說什麼,按理說第一次應當是磕磕絆絆糟糕的。
  可就像柳樹說的那句,他和嚴謹信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五月多的村裡,白日熱了,夜裡涼爽,可炕上的兩人,小樹是濕漉漉的,眼神眨巴眨巴的還有些犯迷糊,望著身上的男人,哼哼唧唧的軟的像一灘水。
  避房事如猛獸的嚴謹信,好像變成了猛獸。
  第二天,柳樹沉甸甸的起不來,嚴謹信倒是起了個大早。村中小輩很少是有人會睡懶覺的,尤其是新媳婦,這次柳樹睡在炕上日上三竿,嚴家長輩也沒叫沒催的,甚至阿奶還給柳樹煮了雞蛋。
  等他起來了,嚴阿奶便慈愛看著小樹,「樹,來吃蛋,把蛋吃了。」
  不年不節又沒出大力氣,咋又給他煮蛋了?柳樹心裡納悶,可有蛋吃那是再好不過了,問阿奶吃不吃,嚴阿奶搖搖頭,愛護說:「你們年輕多吃兩口,累著了要多補補。」
  柳樹啃著蛋,本是想說什麼累著了,話沒出口一過腦子就明白過來,頓時是鬧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巴巴的啃著蛋來吃。
  原來那樣才叫洞房啊。
  這一年嚴家地裡的莊稼收的快,嚴謹信就跟住在地裡似得,幹農活很利落,運到鎮上賣糧也是嚴謹信操辦,不過柳樹跟上去了。
  「我得看看,要是明年你不在家不回來,我要弄的。」柳樹會看稱,不過還是怕被騙,跟著男人學學。
  嚴謹信嗯了聲,只是推車去鎮上時,一段路要是以前休息不了一兩次,可這一趟,時不時的停了木頭車休息會。柳樹還鬧不明白,這天大熱的,怎麼老歇著,怕是他男人累了吧?
  也是,幹了這麼多天地裡活,能不累嗎。
  後來地裡莊稼收了,多餘的賣了,糧稅交了,什麼都處理好了,嚴謹信也未提去府縣,還是嚴父說:「兒啊,別耽擱了,秋收地裡你就別管了,趕緊去官學唸書吧。」
  「對啊,銀錢都好好帶上,娘給你縫了個貼身衣裳裡的。」
  嚴謹信沉默了幾息,嗯了聲,說:「我明日就動身。」
  「這麼快?」柳樹是脫口而出,說完覺得不好,耽誤了男人去官學日子,趕緊找補:「我意思是那要趕緊收拾行李了。」
  「對對,樹啊你給謹信收拾下。」阿奶說。
  小兩口進了自己屋裡,柳樹忙前忙後的,他雖是沒出過遠門,但睡覺吃飯這些過日子的都是一樣的,就說:「鋪蓋卷拿這個好的厚的,這樣不冷——」
  「薄的就好,官學裡有學舍。」嚴謹信從未撒過謊,這般說知道小樹肯定會誤會。
  果然,柳樹一聽,還以為官學裡的學舍都給把被褥準備好了,還高興說:「這樣也好,不然沉甸甸的你背過去也受累,還是唸書好,去了官學連這個都有。」
  男人是秀才不是白身了,柳樹覺得對理!
  嚴謹信也不解釋,只說:「糧食不用帶,官學有飯。」這倒是真的。
  柳樹三兩下收拾好,跟阿奶說話,語氣是不自覺的自豪,說:「原來去官學這麼好,有飯吃,鋪蓋也有。」
  嚴阿奶也沒出過遠門,更不知道官學在哪什麼情況,聽聞小樹說著話,頓時說:「那是謹信有本事,旁人可去不了的,讀書好讀書好啊。」
  對的,他男人厲害。柳樹心想。
  嚴謹信在全家自豪期待目光下,背著竹籠踏上了去官學的路。
  村裡的日子一日如一日,沒什麼大波瀾。緊跟著沒多久就是秋收,村裡家家戶戶忙莊稼,沒工夫磕牙閒聊,嚴謹信去府縣讀書這事也就平平淡淡的過去了,柳樹同公爹紮在地裡,幾日下去,柳樹腰都直不起來了,全憑著一口氣咬牙撐住了。
  快了快了,地裡收成馬上就完了。柳樹每日幹完活倒在炕上睡前跟自己這般說,如今昏天黑地的幹著,終於是收成完了。
  農閒了。
  如今謹信去了官學府縣,雞鴨蛋也不好再送,阿奶就跟兒媳說:「他爹和小樹秋收都累著了,這雞鴨蛋的先不賣了,給他倆都補一補。」
  「我知道娘,我也不是心疼雞鴨蛋的,是該好好補補。」嚴母說。
  可嚴父捨不得吃,吃了一回就說都給小樹吃,小樹是娃娃還年輕別累著趕緊補,他這把年紀了還補啥。說什麼也不吃了。
  柳樹就說:「爹,謹信讀書好,以後指定能考上能當官,都吃了這麼多年苦,眼瞅著好日子快來了,別到時候壞了身子,咱一家人還要享福的。」
  這樣的話,可是說進了嚴家長輩的心窩窩裡了,就是平日裡不愛說話的嚴父都笑出了褶子來,嚴阿奶也高興,說小樹說得對,「謹信打小就唸書念的好,指定有大出息的。」
  其實嚴謹信唸書是否好懶,嚴家人都不知道,因為看不懂,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就是覺得娃娃小時候,其他村裡的都跑著玩,謹信能靜下來背文章,這就是好。
  自然如今去了官學,那不是更落實了嚴謹信讀書好這個事了。
  「就是一把雞鴨蛋的,也不是天天吃,吃吧吃吧。」嚴阿奶板著臉說兒子。
  家裡不捨得花錢買肉,雞鴨蛋自家的,用這個補補還是成的,即便是這樣,嚴阿奶和嚴母都不捨得吃,全都留給下苦力受累的吃了。
  嚴家灶屋燉著雞蛋,味飄出去後,難免是有幾人說閒話。
  「喲,快讓我瞧瞧,這日頭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嚴家都捨得燉蛋了。」
  這是笑話嚴家摳門的,農家村裡人補油水,燉個蛋都是稀鬆平常的事,可這人嘴裡說出來,嚴家燉蛋那就是天大的事般,可不是笑話嘛。
  「誰讓小嚴書念出來了去府縣,咱們泥腿子可比不上,今個嚴家燉蛋,明個等小嚴考上了,做了大官,那嚴家還不得天天燉肉吃,到時候啊,咱們就能聞肉味咯~」
  這話看著像是誇,實則是羞嚴家呢。
  果然另一人接了話,就是同柳樹幹架那個,啐了口唾沫在地上,說:「老話說得好窮秀才,富舉人,嚴家那小子這才哪到哪,之前我娘家旁邊村裡有個外嫁來的小媳婦,就說她村裡有個老秀才,年輕輕的考上了,比嚴家那小子還要小幾歲,可結果呢?」
  眾人都捧場,村裡人窮,日子難過,大家都是一樣地裡刨食的,誰也不比誰金貴,就嚴家送了兒子唸書科舉,咋滴還真想翻身當了官老爺不做泥腿子了?
  就是要翻身,那嚴家也沒這個命。
  鎮上的員外老爺家都沒出個文曲星呢,嚴家憑啥了?都是一塊地裡刨食的,喝一條河的水大的,他家娃娃憑啥比自家娃娃強?嚴家還比他們窮。
  自然是樂意搭話的,反正閒聊磕牙嘛。
  「咋滴,你說說。」
  「結果能有啥好事,那科舉可費銀錢了,最後是賣田賣地賣屋,到如今五十多歲了,還是個老秀才,家裡窮的揭不開鍋。」
  「我記著了,嚴家也賣過田地,那時候還沒考上秀才就賣地,這要是考上了,那屋子連片瓦估摸都剩不下了。」
  「要我說,還是安安分分的當個莊稼漢,讀書就不是咱們能想的。」
  是的啊。大傢伙都這般想。十里八村的村子,讀書郎能出幾個?五根手指頭都數不來的。
  對於這些嚼舌根的話,柳樹是看婆母愁著臉,一問才知道原委,自是氣得不成,可先是把嘴裡的蛋羹嚥了下去,勺子把碗刮乾淨了,這才說:「娘你聽她們胡咧咧幹啥,謹信是你肚子裡托生出來的,他學的好壞你不曉得嘛,那些碎嘴子的就是眼紅咱們家。」
  「我也不是不信謹信,就是萬一,誒喲我越順著那些話想,就心口悶悶的難受。」嚴母說。
  她嫁到嚴家時,嚴家日子比現在好過,水田肥田多,後來就賣田供謹信讀書,謹信是她兒子,要是能讀出來,那就是要了她的命,她都是沒話的,就怕兩頭空,啥都沒佔著。
  「你順她們那些破話想幹啥。」柳樹不懂了,村裡愛說嘴他們家那些碎嘴子,有什麼好搭理的,就理直氣壯說:「娘你要是心裡難受,你就順著我的話想,我說謹信讀書好,肯定有大出息。」
  嚴阿奶在灶屋門口聽了有一會了,此時進來直誇小樹說小樹說得對,轉臉跟兒媳婦說:「你就是耳根子軟,老瞎想,謹信心裡有數的,以後那些晦氣的話就別在家裡說了,省的招惹了些不吉利。」
  「知道了娘。」
  後來沒隔幾天,那些編排嚴家的兩戶人家,不是菜地裡菜東倒西歪的就是雞鴨棚子沒了頂,倒是沒少東西,就是後院亂糟糟的。
  農閒時村裡丟根針都是大事,村民自然是一通好說,最後傳的神乎其神的。嚴阿奶也聽到了,還緊著聲說:「指定是磕牙時嘴巴大,說了不該說的,招惹了不乾淨晦氣的。」
  柳樹抱著碗坐在灶爐前,心想他才不晦氣,他就是整治整治。
  後來村裡說嚴家燉蛋的笑話轉成了那兩家招惹晦氣,話題變了,如此也沒別的了,一直平安無事到了年關。
  下了幾場大雪,家裡豬早早殺了賣了銀錢,不過留了三斤肉沒捨得吃,都留著,等謹信回來做了吃。
  柳樹每日燒飯時,望著藏著凍得硬棒的豬肉就想自家男人,想的是熱淚汪汪的,終於到了年三十下午天都麻黑時,他家男人回來了。
  穿著蓑衣戴著斗笠,一身的雪,背著竹籠。
  柳樹為了吃肉,天天就去村口溜躂轉悠,此時大老遠看見男人,沒二話就迎了上去,嘴上喊:「嚴謹信,嚴謹信,嚴謹信,是不是你啊?我是小樹。」
  「是。」嚴謹信冒著雪趕了一路,凍得臉腳已經沒什麼直覺,全憑著毅力走回來的,望著風雪中的人,他說:「是,小樹,我回來了。」
  可算是回來了!
  之後嚴家忙活起來了,燒了熱水,嚴謹信洗了手臉泡了腳,熱騰騰的飯就端上來了,全家都高興,嚴母說:「今個兒都三十了,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路上下雪難走耽誤了些。」嚴謹信說。
  嚴阿奶心疼孫子,「可憐我孫兒了,快吃飯快吃熱乎熱乎。」
  柳樹在旁邊只說回來就好。回來就能吃肉了!
  嚴家放了幾天的三斤豬肉終於燉上了,自然不可能一餐就吃完了,先做了,留著慢慢吃。可這樣,年三十的年夜飯,柳樹都高興壞了。
  還有一匣子點心吃。
  「我在府縣買的,年末考試我答得好,官學獎勵了我一兩銀子。」
  嚴家長輩聽了自是高興自豪,尤其是嚴母,那顆心穩妥的放下了,村裡說他兒是窮酸秀才要拖垮家裡,你瞧瞧,這才半年多,去唸書官學還給發銀子。
  沒人說嚴謹信亂花錢了,這大好的日子,說這個幹嘛,反正這匣子點心用紙包一包,過年走親戚能用,也不算浪費。
  柳樹舔著嘴巴,想瞅瞅府縣的糕點長啥樣,手在衣擺擦了擦,這才小心翼翼打開,一看就鬆手,忙說:「都碎了,這可不是我弄的,阿奶,我剛打開時可小心了。」
  全家人都瞧著,柳樹不是毛手毛腳的,這碎點心——
  「我路上顛碎的,不關小樹的事。」嚴謹信見妻子可憐,唯恐大家責怪他似得,想了下,伸手去點心匣子拿了塊大的,遞了過去,「吃吧。」
  柳樹:!!!
  他男人回來可太好了,不僅能吃肉了,還能吃糕。
  柳樹接了過來也沒客氣,咬了口含糊不清說好吃好吃,還跟婆母阿奶說:「這些都碎了,大過年的送碎的東西不吉利,不然咱們吃吧。」
  只能這樣了。嚴母有些心疼糕,這自家吃了進了肚子,到時候走親戚還得送禮又要花錢,捨不得啊。
  這年過的好,那一匣子糕,嚴家長輩捨不得吃,嘗了幾塊碎的渣,大多數都是進了柳樹肚子——因為大塊好的給嚴謹信,夫夫倆一個屋時,嚴謹信對著糕搖頭說不吃,這下柳樹卡吧卡吧吃了。
  嘿嘿嘿,好吃!
  許久不見,夜裡吃過點心的柳樹就跟一塊點心似得,被他男人啃了一遍。
  年還未過完,雨雪未化,嚴謹信又要去府縣官學了。
  這是柳樹第二次送男人,不知道為啥,心裡空落落的,有些不捨得——
  柳樹摸著自己的胸口,仔細想了想,把這個不捨歸於男人之前在鎮上還好見,現在男人去府縣路遠不能見,所以是正常的。
  嗯,肉也沒得吃了。
  可能這個原因佔大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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