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番外四十八 現代篇
「……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媽我對周周那麼好,那是為了誰著想?」三太拿指頭戳小兒子腦門,語重心長說:「你也就一張臉,別的什麼才藝也沒有,現在嫁到周周家,上頭還有倆爹,謹小慎微的——」
顧兆:……
「媽,你這說的,我像是去黎家拉長工一樣。」
「呦呵,你小子還知道舊時候拉長工了?什麼意思你就瞎學。」
顧兆跟三太瞎嘮嗑,「你把我說的跟地裡小白菜一樣,其實我可幸福了,我那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裡,我倆爹比我親爹還親。」
三太:……
也幸好顧竑沒在跟前。
「這話別讓老頭聽見了。」
顧兆:「我又不是大傻子。不過媽你也改口叫老頭了?」不等挨揍,趕緊笑嘻嘻說:「老頭好叫著親,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
三太直白眼小兒子,不過看狀態確實是比以前在顧家好。
「真這麼好?你跟我說老實話,別為了我好受,偷偷忍了一肚子苦水。」
他媽這段時間是不是看的苦情戲劇本啊。不過話趕話說到這了,顧兆先起身,後頭三太問幹啥去,就聽兒子說:「你等等,馬上就來,給你開開眼。」
顧兆噠噠噠跑到他和周周臥室去了,周周戴著眼鏡坐在桌子後簡單處理公務,顧兆不知道開視頻了,說:「我給咱媽去炫耀我的零花錢了!」
「……好,去吧。」小黎總推了下眼鏡。
顧兆拿了他的錢包就跑出去了,黎周周面對鏡頭後的四位外國合夥人,其中就有黎二叔,面無表情說繼續了。等正事談完了,黎二叔還打趣了大侄子幾句。
「小兆可真有活力。」
黎周周嗯了聲,是很有活力。
就說顧兆拿了他的錢包跑到了三太屋子,順帶還把出來接水喝的顧凌給拽了過去,既然要開炫,捧場觀眾多點,那當然炫的高興快樂了。
「鏘鏘!」
顧兆把他的錢包打開了,從裡頭開始掏卡,美滋滋給他媽和大哥說:「這張,蜜月的時候阿爹給的鑽卡,一千萬,這張,爹給的黑卡,也是一千萬,這張我家周周給我的副卡,額度我問了一嘴,好像一億以內隨便用,不過大額度取錢的話可能要費點時間等一等。」
「回來過年,爹和阿爹給發紅包,一人給裡頭打了五百萬,說我頭一年,想買什麼就買,還說給我看房子,我沒要,我和周週一家人住一起多好,買啥房子,不過我馬上要上學了,阿爹說華大附近有老別墅,那邊環境好,以前都是國外工程師科學家住的,非要給我買,那我當然謝謝阿爹了!」
三太聽得瞠目結舌,顧凌也默然了。
這黎家還真把她家傻兒子當個寶,這麼使勁給錢的啊?
三太年輕時靠著臉和手段上位,進了顧家也沒好日子過,天天斗、掐架,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大太二房一起壓她,外頭名聲也不好,又排行第三,可不是真小三嘛。
後來有了顧兆後,她大著肚子,顧竑就在外頭有了四太余秀蘭,三太日子這才好了起來,大太二房全對付余秀蘭了,想攔著余秀蘭不讓進門。
她是吃了苦受了白眼嘲諷,不過這都是她的選擇,該受著。就說後來才被稱呼一聲三太,名下也有些錢房珠寶什麼的,可真沒見過像傻兒子這樣的,嫁過去第一年,黎家這樣大手筆陣仗。
「還有老頭給的陪嫁一億。」顧兆撇了撇嘴,「雖然吧我不想要,不過不要白不要,他上千個億給我一個挺寒酸的,我就不嫌了。」
這一億,顧兆本來要給三太和顧凌的,結果倆人沒要,可能怕他日子難過,現在知道,他日子多好過了吧!!!
三太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來了句:「傻人有傻福吧。」如今看來嫁到黎家還真是一門好親事。
小兒子又不是愛面子,軟飯硬吃的人,這樣過日子才能和和美美來。
「媽,我可機靈了,算是美貌和智慧並存。」顧兆反駁。
三太聽到『智慧』倆字,才想起來剛想問什麼,「什麼上學?還是華大?黎家這是捐了多少錢才把你送進去,學什麼藝術還是金融管理,給你鑲金去了。」
顧兆作為顧家孩子,顧家愛面子,就是你不是天才學霸,那也不能拖後腿學的稀巴爛,顧家孩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國外留學,唯獨顧兆是吭哧參加高考,上了一所普通一本,學的專業也比較水那種。
曾經幾房都是拿這個笑話三太的,意思再不濟家裡有錢送顧兆去國外溜個洋,也比現在看著好看多了。原身是吃不了苦的,又是小兒子會撒嬌,一說不去,三太也捨不得,寧願挨嘲。
這會說起華大來,三太確實是不信。
國內頂尖的學府呢。
這黎家得花多少錢啊——
「啥錢不錢的,我聰明著,學的歷史,還有老教授搶著要我呢。」顧兆給自己正名,他是很搶手的,一點都不水。
三太將信將疑,要是沒剛顧兆炫富那一出,三太這會就是完全覺得小兒子吹牛,現在只好半信。
「媽,給小弟一些信任,沒準是真的。」顧凌道。
顧兆小雞啄米點頭:「對對對,等一下,什麼叫沒準,那是一定是真的,不跟你們說了,回頭我進了校園,以後念出來,我還要當大學教授——」
「噗嗤,就你哈哈哈哈哈。」三太沒忍住笑了。
顧兆:……
那他當定了!
顧凌看小弟氣鼓鼓的臉,眼底臉上也有了笑意,小弟成了家後,雖是面上還跟以前一樣愛撒嬌愛玩鬧,可學習事業上上進了,也有了方向,這是大好事。
當晚是熱鬧,第二天去大屋了,顧家人都在,極為熱情和客氣,周周前周周後的,對三房一家很是尊重,顧兆和黎周周也是客客氣氣的,在唐市留了五天,十一一過,兩人就回去了。
之後日子很清閒,黎周周幫顧兆約了華大歷史教授,時間定在十四。
「不像以前,過年跟批折子似得。」
黎周周聽聞,說:「那時候宗族親戚關係親厚,你官做的越大,越不好怠慢人,事事要打點周道,不好讓人說黎家一朝得勢不認人。」
「博物館裡,我列的過年招待冊子還陳列著供觀賞。」
顧兆一骨碌坐起來了,「咱家捐的?還有什麼?不如——」
「去博物館看看?」黎周周接話。
顧兆笑瞇瞇,說:「周周你最懂我了,咱們去吧去吧?」
兩人沒什麼事,乾脆換了衣服,不在家待了,黎周周平日穿正裝大衣,今天穿的略休閒了些,高領奶白色的薄毛衣,牛仔褲,外頭是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京都天冷,今天還有點下小雪,黎周周戴著那條紫白圍巾。
顧兆一看,穿的和周周同款色系,只是裡頭是黑毛衣,外頭米白色羽絨服,戴著同款三太出品的綠黃瓜圍巾。
「絕配!」顧兆看著鏡子裡的倆人,臭屁的不得了。他家周週身材好,穿著裡面那件,隱約能看出幾分胸肌來,撐的很好看。
他還得再努力努力,不過比從前好很多了。
黎周周看著鏡子裡的小相公,相公還跟以前一樣,顯得面嫩,小,嫩生生的黃瓜——他笑了下。
兆兆不小,也不快。
應了現代流行的話,漂亮愛撒嬌的小奶狗一隻。
倆人坐車去了京都博物館,大過年的很是冷清,沒那麼多人,要麼學生,或是上了年紀的人來看,安安靜靜的,偶爾有講解聲。
「現在走到的是大歷館,從大歷太-祖盛平、康景、天順、光武、永熠……」
「說起大歷歷史,那不能不提的就是一門三公兩首輔一皇后的黎家了。」
「皇后?」顧兆愣了下,小聲問周周,「咱家啥時候還出了一位皇后?」
黎周周說:「是玄孫,也是位哥兒,小名喚南珠,聽說長得如最好的南珠一般,家裡疼愛,才取了這個小名。」
「那他肯定像你。」顧兆說。
黎周周看相公那張臉,說:「這位玄孫肯定像兆兆多些。」
「也有可能像康安,康安也不錯。」
顧兆:!
「那還是像我,康安也就那樣,福寶把康安當寶,周周你的寶只能有我一個。」
「好。」黎周周笑。
兩人邊走邊低聲細語,玩笑過了,其實顧兆想說,到了福寶那時候家裡已經是鮮花錦簇了,他那時候想低調一些,可福寶好不容易科舉,且是有大志向的,不好因為他這個提前操心,讓福寶窩囊一輩子,因此什麼都沒提。
只是新帝成年後,他就立刻告老還鄉,周周把生意賺的,也是一大半交給國庫,以此來表明黎家對聖上忠心,並沒有其他二意。
……沒想到後面還出了個皇后。
顧兆本想問這位玄孫未來,但還是沒問,他都穿過來了,過去怎麼樣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操不了這個心的。
「玄孫過的很好,一生幸福。」
「到了。」
黎周周其實見過玄孫畫像的,倆人駐足在玻璃前。顧兆一看那所謂的南珠皇后畫像,頓時囧囧有神起來,「我當親曾曾爺爺的,說一句難看不要緊吧?」
「……」黎周周笑死,說:「這張是皇帝親手繪的皇后,歷史上說,是帝后玩鬧故意為之,真跡應當作為皇帝陪葬的,南珠皇后不長這個樣。」
顧兆:「我就說嘛,咱倆這個基因怎麼可能生這麼醜的玄孫。」
都快趕上大馬猴了,還什麼像南珠。
「不怪玄孫,都是這皇帝畫技差,嘖嘖嘖。」顧兆護短,然後繼續逛。
大歷展館,不是顧兆吹,就是出名的要麼跟黎家跟他沾點邊,要麼就是顧兆認識的,此時望著櫥窗裡東西嘀咕:「怎麼還把二哥的硯台都展出來了。」
「嚴大人和小樹合寢的墓穴,早幾年被泥石流沖塌,官方搶修起出來一部分,有的送到京都博物館,大頭都在松海市。」
松海市,如今嚴謹信的家鄉市。
落葉歸根,人死就是埋在故鄉。顧兆聽完後,就有些不想逛了,他記憶裡的二哥還是個身板硬朗的老頭,歸鄉後作詩、看書、品茶,還喜歡上了烹飪,而不是這般。
是歷史人物,冷冰冰的,用過的東西被擺出來供觀賞。
顧兆知道道理如此,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是他的至交好友,大半輩子的兄長。
「周周,我餓了。」
「我也有些,我們吃個熱乎的。」黎周周見相公如此,有些考慮相公去學歷史是不是正確的了。
肯定要難受的。
倆人吃了一頓麻辣火鍋,辣的顧兆一腦門汗,鼻尖也紅紅的,剛才博物館的低落一掃而空看不見了,黎周周就先不說歷史專業這個,以免掃興。
十四那天,黎周周顧兆去華大歷史教授家做客,這位教授姓柳,五十出頭,說是蘇蘇阿爹朋友劉恩的朋友的師弟,關係繞的遠,黎周周之前從沒見過這位教授,是第一次登門拜訪。
可能要不是顧兆親手寫的那個賀卡,對方也不會打聽到劉恩跟前的。
柳教授家是老洋房小區,樓高六層,沒電梯,小區進來兩道樹木干粗壯,不過現在冬天下雪,有些枯,但能想來到了秋夏一定很鬱鬱蔥蔥漂亮,柳教授家是在五層。
其實這小區後面深一些還有洋房別墅,就是蘇蘇阿爹給顧兆買的那個,以前國外科學家住的地方,蓋的很洋派,小三層,房頂尖尖的有閣樓,前後小院那種。
柳教授住的是員工福利房子,學校發的,有一定年代感了。
兩人爬上樓,到了五層,顧兆按門鈴,沒一會裡面傳來腳步聲,門咯吱開了——
「你好,是不是黎周周和顧兆?」
門裡來人問。
顧兆看到眼前的人都傻愣住了,黎周周也是,很快顧兆反應過來,高興的不得了,上去就逮著開門的年輕男人給了個大大擁抱。
「新年快樂啊嚴二哥!」
黎周周笑意,來人面相和嚴大人一模一樣。
「我是姓嚴,但是我不叫嚴二哥,我叫嚴信之。」
「木頭師兄是不是客人來了?」門裡面傳來年輕調皮男孩聲,還伴隨著長輩糾正:「小樹,怎麼叫信之的,可不許沒大沒小。」
嚴信之扭頭先同師娘說:「沒事的沒事的,小樹這麼叫好著。」
黎周周也愣住了,小樹,教授姓柳——
「可真是天生的緣分,一遇兩人這不都遇到了。」顧兆高興的不得了,拉著他家周周手,美滋滋進屋。
歷史專業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