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偷小摸的也少了。”
聊著聊著,不由感歎紛紛,回憶顧大人沒來之前的昭州,再看如今的昭州,大家夥才驚訝發現,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不由更加愛戴顧大人了。
城門大開,馬隊由遠及近到了。
眾人立即不閑聊了,巴著脖子往前探,等顧大人人馬到了,兩邊便響起掌聲來,還有百姓紛紛下跪的——
顧兆本在馬上,見百姓下跪相迎,立即下馬。
“都起來吧。”
可百姓這次沒起來,還是跪著,顧大人受了傷,額頭都纏著呢,於是各個紅著眼,旁的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句句顧大人,帶著真情盼望,顧兆盡管不愛煽情,也動容些。
“起吧。”顧兆抬抬手,“大家心意收到了,也祝大家平安順遂。”
“各自去忙吧。”
顧兆說完,一笑,“我也許久沒回家,惦記著家裡。”
百姓們一聽這才從地上爬起來站著。
顧大人本來是要重新上馬,一看不遠處他家周周帶著福寶也在,頓時丟了牽馬繩給後頭人,自顧自上前。
兩人目光一碰,過去幾個月的牽掛,黎周周想抬手碰碰相公額前的繃帶,忍了又忍眼裡的酸楚,把淚意忍了回去,千言萬語最終只有一句:“回來了就好。”
“我回來了。不嚴重皮外傷。”
黎照曦到底有些多余,不過高興的不成,跟著他爹和阿爹屁股後面,屁顛屁顛的回家咯~
進了黎府,顧兆先是洗漱,黎周周親自給脫得衣裳,他怕相公瞞著他,還有別的傷,到最後裡外一檢查,就額頭那塊,剩下的身上都是一些青紫。
顧兆說:“南夷在城外運了火石彈弓丟城牆上,沒砸中我,燒了旗杆,倒下來砸到了我,之後幸好十四和容四趕到了。”
“也多虧了他倆,幸好十四來了。”
不然顧兆真的要以身殉城——他之前並無此意,還記著老婆孩子家裡人,可那時候,滿城的百姓,幾萬人口,不提什麽大義自私這些,就是緊要關頭的選擇,他做不出丟不了這些人性命逃跑的事。
幸好幸好。
顧兆如今回來,坐在浴桶裡跟周周說起來,“我現在還後怕,你們是我第一選擇,可那時候真的複雜,要是我沒了——”
“相公別說晦氣的話。”黎周周不想相公提這個。
顧兆就不提,賤兮兮的給老婆撩了水,說:“咱們還是好人有好報,救了十四沒白救,我之前跟你說了,王將軍就是個飯桶,打仗真的不成樣子。”
有話叫你行你上,打仗這事顧兆一直有自知之明,他是文官不動武,可看到王飯桶那慫樣,真油然而生‘我行我上你給我滾’的豪情壯志來。
……如今理智回籠,還是十四好。
術業有專攻,他只是漂亮的文官顧大人。
而後換了衣裳,去了爹的院子,一家人吃飯說話。
黎大剛見顧兆,忍不住的眼淚,說不出什麽話,隻說平安回來就好。
兆兒不在,周周都瘦了。
等情緒平穩了,坐下來吃飯。顧兆給爹夾了菜,勞累爹擔心他了,又看向霖哥兒那高高聳起的肚子。
“霖哥兒懷了這事我跟孟見雲說了,他是孩子另一個爹,平日裡在外頭打仗是辛苦危險,可你在家裡懷孩子也不是輕松的。”
“夫妻是一體,這麽大事不能瞞著,哪怕是你為了他好也要掂量掂量。”
霖哥兒聽話點頭,受教了。
他原先是怕孟見雲聽了這消息在戰場上分神或是擔心他,他在家中一切都好。
“戎州那邊是繁忙些,不過快過年了,我動了關系抽調回來留一兩日還是成的。”顧兆道。
黎周周一聽說:“那估摸能趕到霖哥兒生吧?”
“差不多吧。”
第二天,黎府果然辦了花園燒烤排隊,誰也沒請,就是自家人還有老師師娘,黎照曦在花園裡頭粘著他爹跟前,他爹去烤串他就在旁遞料,汪汪就在倆人腳跟前打轉。
顧兆知道福寶是想他了,一邊逗福寶,一邊手裡烤好的沒加料,吹了吹,遞給汪汪吃,汪汪吃了肉,尾巴搖晃的厲害,眼巴巴的瞅著顧大人。
“爹!我也來!”
“那你弄,別給它吃鹽,味重了,汪汪毛就不好了。”
黎照曦點頭明白,學著爹的樣子給汪汪烤了一塊肥肥的,烤的油滋滋冒出來,吹了吹,就放地上汪汪的盤子裡。
汪汪吃的可高興了,尾巴擺個不停。
黎照曦高興,嘴上說爹你看,他一扭頭,就看剛跟他烤肉的爹不見了,拿著烤好的肉串去他阿爹跟前了。
“……我自己看吧。”黎照曦哼哼,而後也高興。
顧大人在家兩日,可真享受了一把眾星捧月團寵的感覺,還跟黎老板嘀咕,說黎照曦是不是變了,他怎麽逗都不帶生氣的,每天樂呵呵的傻笑——
“哪有你這麽說孩子的。”黎老板說顧大人時,語氣也是嗔怪的多。
顧大人嘻嘻笑,團寵不解釋了。
第三天時陳翁、梁江過來了,一時稱兄道弟各叫各的,顧兆給倆人倒茶,陳翁一喝不對味,“怎麽是參茶?”
“沒法子,我家黎老板念著我身子,要給我多補補。”顧大人端著參茶美滋滋,“你們要是喝不慣,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