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護衛隊的男子血氣給激起來了,握緊了手裡的武器,跟著城裡來的大人一起打。
其實這南夷兵不多,十來人罷了。
後來孟見雲又留了些許日子,加強訓練護衛隊,要去安南那邊時,村民害怕南夷派兵來替這些人報仇,孟見雲就說你們這裡有優勢,山崖峭壁,護衛隊警戒,不可能大部隊下來打一個村子。
他留了十來人了都沒動靜,那些被殺的南夷兵都是瘦弱無能,不像是精悍的兵,那些權貴怎麽會為命比草賤的人報仇?
之後孟見雲去了安南一段時間,拉著護衛隊鍛煉防禦能力,南夷地方小人口也小,見蕃國、茴國都對大歷動手,唯恐落下分不到一杯羹,可真讓南夷打下大歷不可能的。
南夷和蕃國合謀,兵都集中到了忻州、戎州那邊。
安南平平安安的。
而昭州去找孟見雲也撲了空,轉頭去了安南,終於找到了,孟見雲還以為大人有事吩咐,起料接到了老板的書信,本來嚴肅的神色,看到信紙封皮怔愣住了。
家書。
信中寥寥數語,都是關心之語,讓他注意安全,早早回來。後面還有一張,字跡端正略帶幾分秀氣,是李霖的字。
【家裡一切都好,你要注意安全。】
就這一句,並未催促孟見雲回家,也沒說思念之意,可孟見雲卻感受到了,李霖不說這些,只是不想他為難。
他知道,李霖知道他的心思。
後來辦完了公事,孟見雲便返回昭州了。回去先見了老板,黎周周見人平安回來,也沒受傷,這才安心,說:“快回去看看,霖哥兒見到你回來指不定要高興哭了。”
孟見雲聽到‘霖哥兒’名字,眼底也柔和帶著少年人的羞澀,辭別了老板,快快去了他和李霖的院子,路上腳步都快了。
送走了李媽媽,前幾日車馬回來了,同時跟來的還有李木的爹,連著李木同他爹的賣身契,全都到了霖哥兒手裡,霖哥兒給父子倆還了身份,本來想著等李木學業成了,到時候接了李木爹過來。
小院打理的好,寧靜雅致,還養了許多的花,李木爹來了後拘束了半天,就忙活起了小院的粗活,什麽髒活粗活都是他乾。
靠牆一溜土才翻過,就是李木爹乾的。
霖哥兒想再種些別的,正聽下人說種什麽好。
“大夫人,種石榴樹怎麽樣?多子。”枇杷說。
霖哥兒臉紅了,然後點了頭說那就種石榴樹,他說完了不見動靜,一扭頭就看到枇杷幾個都退下一邊守著,院子門口的孟見雲了。
頓時就傻愣在原地了,像是不敢想一般,真的回來了。
許久才眼眶微紅,說一句‘回來了’都聲音帶著嬌氣和哽咽。孟見雲幾步上前,望著李霖紅的眼,有些舉手無措,而後鄭重的握著李霖的雙手。
“回來了。”
小別勝新婚,院子裡下人都退到了一旁,小兩口進了屋,一路上手都沒散開,進屋坐下了,兩人除了手粘著,那都是坐的板正規矩。
“我沒事,你別哭,讓你擔心我了。”
“我紅眼睛是想你的,沒掉眼淚,你不許汙蔑我,我知道你偷偷說我小哭包我都聽見了。”
孟見雲就笑,“原來你聽見了。”
霖哥兒也笑,軟軟的嗯了聲,“你這麽說我,還挺好聽的。”他當初聽見,知道孟見雲不是拿著個惡意笑話他,語氣不一樣。
他就知道孟見雲和他一樣心思。
孟見雲看向李霖,說:“我想去打仗,我虧欠了黎家,想報恩還債,大人為忻州戰事擔憂,我想替他分憂。”
“你還是想替我掙一份功勞,是不是?不想我跟著你委屈。”霖哥兒其實看懂了,孟見雲想要去打仗,字字句句不提為了他,就是不想他難受內疚。
孟見雲沉默,他不想騙李霖。
替大人分憂是真,想給李霖體面也是真。
“你是最好的花,該的。”
為他棄了家裡給安排的生活,沒有他一言半字的許諾,就敢跑了出來,現在一切一切都是大人老板給的,孟見雲也想給李霖光耀。
“你說我是地上的花,其實孟見雲你是天上的雲,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只有一條,你能不能回來,花就在地裡長著,好好的等你回來看看。”
孟見雲鄭重的點頭,“好。”
……
鄚州。
顧兆緊緊皺著眉頭,因為頂頭上司說了,要征兵。也不是南郡這邊主意,軍指揮所下了令,還有天順帝的命令,就征兵,自願的給發錢。
“……這仗打了兩年多了,先前咱們這兒還好,你沒聽京裡使者說,上頭的豐州才慘,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早開始強征兵了,咱們這兒還不急,給錢呢。”
“戎州那邊早早拉了隊伍,現如今到了鄚州,忻州也不會漏,還有昭州——”布政使看向顧兆,“顧大人常回昭州,這事就顧大人辦吧。”
顧兆問征多少。
布政使將信函遞過去,顧兆一看,五千人。昭州五千人,忻州、戎州、鄚州,還有隔壁的布政司幾個州城——
如此算下來,差不多也有三五萬人數。
至於征兵給的糧餉,每人一月三百文一石粗糧,至於能不能發到手——
顧兆只能應是,之後在鄚州就是一些文件公函的書面工作,多是扯皮奉承還有告他狀的,是軍指揮所那邊的四品武將,說他慢待了處事不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