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這事說起來還是我佔了你的便宜,我自然是沒問題的。”
容燁知道黎周周不是貪圖權勢富貴的人,說這番話就是寬他的心,他點了點頭,心底提起舊事的鬱氣也淡了不少,說:“那我就是你家表弟了。”
“好。”
之後的事都好做,天下容貌相似同名同姓的也多。
沒兩日,顧兆就上書請聖上立後,既然容四成了周周的表弟,那就是他的表弟,他這個表哥夫身份說兩句,請立後,也是合情合理順理成章的。
朝中大臣都懵了,而後反対的。
哥兒身份不配登後位。
歷無病聽到‘不配’二字,當即眼底閃過殺意,只是想到腹中孩兒,便陰戾說:“朕看你也不配頭上那頂官帽。”
此言激了朝中官員,尤其是那不要命的言官。
頓時是士可殺不可辱,說皇帝此舉是聽不進賢良之言,執意要立一個哥兒為後,更是妖人禍國,乃昏君做為。
歷無病睚眥俱裂,從龍椅中站起來,拔了腰中佩劍,那言官一看,頓時面紅耳赤充血,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赴死就成,聖上不必動劍——
“把他兒子帶過來。”歷無病陰冷發話。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群臣是怕了,噗通紛紛跪地,嚇得噤若寒蟬,一個個不敢出聲,跪地求饒,這才多久,他們怎麽就忘了新帝是個殺神,之前京裡大雪都掩蓋不住的血味……
“聖上息怒。”
“聖上息怒啊。”
顧兆心中歎氣,早料到這步,他見那言官聽到歷無病那句話眼底閃過猶豫拉扯痛苦,可能也是擔憂兒子的,只是言官的膽量氣節讓他只能死諫。
在如此氣氛中,顧兆出言,先大罵了言官昏聵不敬聖意,又言明容燁出身清白,乃是他家遠房表弟,驚才絕豔,如今又懷有龍嗣,為了大歷社稷著想,立後乃是順應天命……
最後言官還是折了腰,主動摘了官帽,匍匐在地上字字泣血說他無能,不堪官位,願意辭官,請聖上準了。
歷無病怒氣未消,還恨著剛才言官所說的話。
恨不得殺了此人九族。
“聖上,諸位大臣対於立後皆無異議,請聖上盡早立後,以安天下之心。”顧兆跪地請求。
上方的歷無病眼含殺意,拎著劍許久,才說:“準了。”
歷無病的寶劍出鞘必飲血,如今卻乾乾淨淨的回去了。
這位言官保的不止一命,還是滿門,等聖上走了,整個朝堂也沒有人說話敢起身,顧兆起來,扶著那位顫顫巍巍的言官,“回去吧。”
言官的腰彎的直不起來,披頭散發,臉比紙白,手是發抖的,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雙眼發紅含著淚,最後隻說:“……閣老……”
“回吧。”顧兆心中無限感慨。
他和這位言官政見不同,対事対人的理念三觀也不同,可某種程度上,這位言官也是兢兢業業的乾著自己工作,也有自己信念,也直言敢跟皇權頂一頂——
當然要是不折服,拿全族性命做賭,在顧兆看來是傻的。
幸好幸好,沒傷人性命就好。
經此一事後,立後事情很順利,包括皇后不住后宮,乃是同聖上一同入住永雙殿,群臣対此也沒異議,撐死私下裡說兩句不合規矩,就沒見過皇后不住中宮而同聖上住一起的。
但面上還是會說句:帝後感情甚篤。
至於後來算了日子,就算最快最趕的那也要到九月了,內務院是加工加點的趕製聖上新婚要用的東西,包括喜服——帝後的喜服自然不像民間嫁娶那麽簡單。
要不是因為容燁懷了,不好耽擱,歷無病恨不得是把所有名貴東西都搜羅出來,狠狠的辦一場比顧閣老的十八兩還風光的婚禮。
在喜服上,帝後皆是男袍,且皇后的袍子上不僅繡了鳳,還有龍。
這自是沒規矩,可沒人敢提,最後也能圓過來,隻說:“以前歷朝歷代還沒有哥兒做皇后的,這規製是頭一次,就按聖意來吧。”
以前沒有,那就不算亂規矩。
雖然皇后喜服上有龍這事真是做夢都不敢夢。
光武二年,九月六日剛入秋,天氣涼爽,光武帝立後,元後是從黎府出嫁,大歷門早早大開,迎接大歷另一位主人……
第240章 盛世一統25
帝後大婚前一周左右,歷無病才戀戀不舍送容燁到黎府住——婚事禮儀多,盡管之前歷無病用皇后身懷六甲,盡量將繁文縟節簡單化,他剛說完‘簡單’二字,又覺得不對,就跟內務院的管事惡狠狠發話。
“朕是說別勞累皇后,這個要讓皇后輕松,但是你們規矩排場不能簡單了,務必怎麽奢華怎麽來。”
總管太監是面上恭恭敬敬應喏,反正心裡怎麽想就不得而知了。
八月末,容燁到黎府,黎家的院子早早收拾妥當,下人是宮裡的太監宮婢,人數不多,都是宮裡伺候容燁的人,十分忠心。
此時容燁肚子已經六個月了,人看著沒胖反倒臉上還瘦了些,就是肚子圓了,天氣熱容燁有點苦夏體質,之前在宮裡都是吃不了多少,也不愛吃肉,多是素的淡的。
歷無病在旁是抓心撓肺也沒用,容燁為了孩子吃了就要折騰要吐,後來歷無病是急了,說不吃了不吃了,你別難受就成,孩子愛吃不吃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