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兩姓多是羨慕嫉妒眼紅,這會就拿話擠兌。
陳老板肚子吃的圓滾,樂呵呵說:“小黃啊,你要是拿不出來,讓你爹來跟我吱一聲,我給掏啊,這黃家的一層皮我掏了給顧大人穿上,如何?”
啐!小黃老板臉都綠了。
陳老板玩著玉扳指,面上心裡都是樂呵呵的,小樣你老子在我跟前都要低半個頭,你還敢在我跟前說這些屁話,由得你了。
場面一時有些冷,姓林的便出來打圓場。
“老陳你做叔叔的,跟小黃計較什麽。”
看似是打圓場樂呵護著黃家,可這麽一說,不是把黃家踩在了林家腳下嗎。小黃是臉又青又綠的,他年輕氣盛,恨不得當場翻臉,揍了這倆老不死的一頓,可一想到家裡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便咬牙作罷。
忍了。
林老板打完了圓場,見老陳不說話搭腔,心裡罵了句,面上笑呵呵繼續唱獨角戲,“管他什麽,先看看吧,不急,等年底了就知道收不收咯。”
正說著,播林那邊的小商戶老板有消息,冒了頭跟陳老板殷勤說:“我聽說,新上來的顧大人把山個炸了。”
“?山?炸了?”
陳老板先愣了下,問了句蠢話,“真的山假的山?”
這山哪裡有假的。
可這會大家注意力都在炸山上,沒人笑話陳老板,那人說:“我聽來的,就是一個村裡旁邊的山,直接炸開了半個豁口,也不知道怎做的,聲音轟隆隆的可嚇人了。”
“拿啥炸的?”
“炮、炮仗。”回話的人自己都沒底氣,這炮炸每年過年做買賣的誰家不放?可也沒見炸過山啊。
眾人一聽炮仗都是笑了,估摸是傳話傳差了,陳老板更是拿巴掌拍回話遞消息人腦袋,一下兩下的,打疼了那人也不敢頂嘴,就笑,討好的笑。
“你啊你,指定是底下說一,你給學了個三。”
“這炸山還是三啊?這都快學了十了。”
大家夥都哈哈大笑。笑完了,林老板說:“那昭州城裡頭的顧夫人呢?沒個動靜?”
這是明知故問,在座的怕是家家戶戶都遞了帖子,只是黎府帖子收了,可沒回話沒動靜。此時林老板不過是試探下,別暗中其他幾家給勾搭上了瞞了他。
當初老陳就是這麽乾的。
現在一家給躥前頭去了。
“在招工,沒傳出什麽話來。”
嗬,這是黎府招的工都買通了。不過別的也不差,都在自己人地盤上了,可不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麽,另一人說:“我聽著,顧夫人是想做生意買賣。”
老陳老林互相看了眼,眼底一亮,都是面上帶著笑。
猜想顧夫人做買賣是假,想撈他們銀子是真。即便是真做買賣了,那就是進了他們的門道裡,陪著顧夫人玩玩給漏一些銀錢,正好搭上顧大人。
那便不急了。
“說起來,這顧大人有人嗎?”
陳老板覺得這人問了個傻話,“有人能派來昭州?有人了,那都趕著去京裡去北面繁華富饒的地了。”
大家便又笑,可笑著笑著多少有些唏噓可憐。
昭州窮,那也是他們家鄉,沒什麽背景的人才調任到昭州上來,陳大人都算好的,不算貪,也沒謔謔昭州底下,這便就夠了,要是個狠心的,真一層層皮扒下來,底下人怎活啊。
就這般過吧,苦哈哈的餓不死便成了。在座有惻隱之心的小商戶只能在心裡這麽告饒,就跟如今的陳大人一般,大家都要過日子,有個分寸便成。
蘇石毅回來了。
一進黎府大門,怎麽好幾個臉生的,府裡買人了?等進了月亮門,這是通後頭的,才到正院門,蘇石毅臉上露出了幾分笑,見到熟人了。
“黎春。”蘇石毅喊人。
“你先等一下,我去通傳。”黎春面上見了蘇石毅也是一派該如何便如何,不過已經算是‘親近’幾分了,對著陌生才招來的工,更是一張臉沒什麽情緒。
黎春如今要管事,那就不能躲,只能挑了擔子。
她臉一冷,還真有幾分管家的威嚴在,底下新來的婆子、丫頭、夫郎都怕著黎春。黎夏身體好了幾分,黎周周讓多養一養,現在黎府就成了黎春略出頭,黎夏退一退,成了幫手。
黎周周仔細看過,黎夏是真的老實,半點不在意,也沒跟黎春鬧過臉。
客廳見了蘇石毅。
黑了不少,也灰撲撲的。黎周周便想到在外還沒回來的相公,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如蘇石毅這樣,他壓了想念的心思,問正話,聽蘇石毅說的細,從出了昭州城開始講。
黎周周就聽著十分耐心。
直到蘇石毅支支吾吾的猶豫,黎周周擔憂問可是顧大人出了什麽事。
“……不是,是有一晚我們歇在莊子裡頭。”蘇石毅越說越覺得不該講的,顧大人什麽也沒乾,現在說了萬一表哥誤會了生氣了怎辦?
可剛說到有個女的送茶,話還沒講完,剛還耐心聽著的黎周周打斷了,說:“這些不必講了,相公他不會做的,你就說說顧大人這些天做了什麽正經事。”
黎周周信相公,不願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他耐心聽蘇石毅說話,那是因為都有關相公,可歪的不算。
蘇石毅是松了口氣,講起了正經事,顧大人炸山、對著地圖看老大半天、徭役花錢雇村民挖石頭、要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