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頭一看,顧兆正跟爹打手勢,口音說沒說呢。
黎大點點頭,順著福寶說話。
“兩年後啊,那福寶豈不是有八歲了?”
“八歲?!”福寶眼睛亮晶晶的。
顧兆在自家孩子臉上看到了‘天呐八歲可太開心啦’,八歲能同阿爹走商,八歲能騎小馬上學,這八歲看來福寶是念念不忘,恨不得早早到了。
等晚上坐下吃了飯,福寶歇了會,先去看咩咩,又去帶著汪汪跑,有一肚子的話要跟汪汪說,他今天好開心快樂,騎了大馬,爹還說在等兩年等他八歲了就給他一個小馬……
汪汪我好快樂呀。
晚上顧兆哄睡前就說了去岷章幾日——
好快樂的福寶汪的一聲就哭了。
顧兆自然是心疼,給孩子擦著眼淚,說:“我隻去幾日。”
“爹,福福也去好不好?”福寶抽著鼻子哭,哭的紅彤彤的。
顧兆有些猶豫,可岷章不像其他府縣,岷章樹多些,蚊蟲這些不提了,有瘴氣,小孩子體弱算了。他心一硬,嘴上哄著說:“你同我去了,那學習怎麽辦?別的小朋友都念書,黎照曦跑出去玩?”
“再說了,岷章這地方樹多蚊子啊蟲特別多,專門咬小朋友的。”
福寶嚇得嘎收了眼淚,“為森莫要咬福福,福福都這麽可憐了……”
顧兆一時不知道是笑還是難受了,這小子。
“可不是嘛,你那手掌大的蜘蛛,叫不上來名字的蟲子,不是爹不帶你去,等你在長大一些——”
“八歲嗎?”福寶透過模糊的淚眼問爹,又吸了吸鼻子,“黎照曦的八歲也太難了。”
顧兆實在是沒忍住給笑出來了,他一笑,可能福寶也覺得好笑,也笑了,還露出個口水泡泡。顧兆嘴上嫌著給擦乾淨,福寶也覺得自己髒兮兮的說:“福福沒有髒兮兮。”
“嗯,你是太難過的。”顧兆給孩子面子。
哭了一頓,福寶也好多了。顧兆則是說:“要是去岷章,八歲可能不夠,再長長,種了痘養硬朗了身體,咱們一家三口去,過去玩,那邊風景其實挺不錯的,現如今是窮了些……”
福寶一想對哦,阿爹還沒回來,自然是要同阿爹一起去的。
“阿爹什麽時候才回來?”
顧兆早算過了,周周走前說要去一趟兩浙,走水路一來回留個幾日,約有半個月,再到昭州,那便是五月中了。
“等五月中,你換上了夏衣,阿爹就回來了。”
五六月穿長袖夏衣,七八月盛暑那便是短袖短褲,不過如今上學了不能這般穿了。純棉長衣長袖還是熱,不過今年好了,有了絲麻衣,輕薄涼快,官學學生校服就按這個來做。
顧兆想,一邊揉亂了福寶的頭髮,“成了,不哭哭啼啼的了,你同汪汪玩的時候時間咻的一下就過去了,上學也是,你要是專心致志做一件事,那時間便過的很快了。”
“知道了爹。”福寶點頭不哭鼻子了,然後頂著他爹揉亂雞窩一般的頭髮睡覺了。
第二天顧兆照舊送福寶去了官學,這才打馬帶隊出城去岷章,同行的自然還有岷章縣令以及一夥衙役護衛。
選地址蓋廠,還要琢磨加工橡膠墊片,陶罐的封口,各府縣都有水果,那加工廠最好是蓋在昭州城外遇府縣接連近府縣的地方。
一系列事都要辦。
確實是如顧兆所言,真投身一件事中,時間過得匆忙,他在岷章留了三日,結果不夠,便派人回昭州城報信,還捎了不少菌類,叮囑了必要煮的久了軟爛——雖然岷章縣令說這些菌子大家夥都吃,沒毒性的。
但顧兆想,本地人長年累月的身體,和他們外地人不同,還是多煮煮。
給福寶也捎了一份禮物。顧兆自然是心中愧疚,只能加快忙完了,五月七號便打馬往昭州城走。
早在顧大人去岷章,昭州城的商賈們背地裡自然是猜,這顧大人去岷章為何?若是別的府縣,那還有東西可說,可岷章除了樹便是樹,要麽就是一些蘑菇,這有什麽貴的?
難不成那些蘑菇還能賣個高價不成?
唯獨只有李家的聽了,心裡一動,莫不是那什麽樹,要做罐頭了?不枉費他家之前送了一千兩銀子過去,主動給岷章修路,如今可算是盼到了。
李家給岷章送千兩銀子修路這事,顧兆也有所耳聞。
倒是個乖覺上道的。
與此同時,黎周周帶隊伍從唐州宅子離開,啟程返回昭州了。本來是要早一些的,都租好了船,結果臨時出了些事,多留了幾日。
也算是因禍得福。
當天黎周周說第二天要走,夜裡孟見雲和蘇石毅跑了出去,隊伍的陳四郎起夜發現了,回去和大哥嘀咕了幾句,但他大哥說得告訴黎老板……
可說都晚了,倆人影都跑的不見。黎周周讓兄弟二人守了口信,誰也不要提,也沒說別的,他心中略猜測幾分兩人去幹嗎了。
陳家兄弟不知,因為白天沒跟過去,陳大郎回黎老板這話,也是擔心兩人在陌生地別是遭遇什麽不測,說了個踏實。
如今得了黎老板音信,便帶弟弟回屋繼續睡了。
陳四郎好奇,被他哥撅了回去,意思少打聽,跟咱們也沒多少關系,平平安安回昭州就成了。
屋裡黎周周是睡不下去了,他怕孟見雲起了別的心思找錢老板麻煩,如何能安睡?只希望蘇石毅能在一旁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