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不是賣這椰皂的?我要三塊。”
剛買糖油糕的小丫鬟來了。
胡老板一愣,“要三塊?這一塊可一百五十文。”
“我自然知道,難不成你當我們買不起嗎!”小丫鬟生氣,掏了銀錢袋子,倒出來,“三塊。”
胡老板喜色,忙是賠不是,趕緊給包上。
小丫鬟拿了椰皂回去,她家姑娘是彈琵琶的,一雙手護的緊,剛買糖油糕回去說了兩聲,若不是姑娘喜歡這家糖油糕,她才懶得去,這般瞧不起她們,有本事不賺她們的銀錢啊。
椰皂拿了回去。
當天傍晚又有人來買了,還是勾欄瓦肆的人,五塊、十塊的買,出手是半點都不虛,也不討價還價。後來胡老板曉得為何,就跟他們做買賣的一般,有銀錢了,可沒名聲沒權勢,修橋鋪路也是想得一個好名聲,賺了錢了只能給自己花,不然還能如何?
這伶人琴師多是逢迎有錢貴人,能買得起這個的,應當是不缺錢的。
胡老板心裡有了主意,後來專門往這些地兒去。這裡揮金如土,錢就當不要錢似得,像這樣熱鬧消遣場所多了去了,短短幾天,一千塊的椰皂就沒了,要不了多久便都能賣光了。
不由心裡算了一筆帳,從唐州到宛南州一路過來,馬車是他的,跟著一個小廝下人也是他家買的,護衛鏢師省了銀錢,就是吃飯花銷那也用不了幾兩銀子,這四千塊的椰皂他一倒手就是二百兩銀子。
可不是輕輕松松的嘛。
這買賣能成。
胡老板嘴上的泡給消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每日都樂呵呵的,買過的用完了還來問來買,這椰皂小巧一塊,又是洗臉又是洗頭還能洗身上,那伺候貴人的地方,多是愛乾淨,須要日日沐浴清潔,可不得費麽。
因此四千塊椰皂看著多,可到了後頭不夠賣的。
“……真的沒有了,我現在那貨就剩百來塊了,哪敢是不賣,前一天被別家訂了去。”胡老板告饒,說:“姑娘不是前幾天才買了二十多塊嗎?”
小丫鬟說:“那你甭管,你隻管說,這椰皂還有的賣沒?不行我親自去昭州買來。”
胡老板聽這話笑了,小丫頭急了,還以為這人取笑她。
“莫急莫急,椰皂油紙上寫了昭州安心、如一是不是?這椰皂是昭州產的,可昭州我這個東奔西跑做買賣的之前都沒聽過,遑論你們呢。”
“昭州在最南邊,若是從宛南州過去起碼得兩月,千裡迢迢的,所以說椰皂貴價——”
小丫頭聽得怎舌,沒想到這般遠的地方,可那東西實在是好用,姑娘喜歡上了,是再也用不回去胰子了,如今沒有了,隻恨自己當初沒多買一些。
一隻姑娘用來洗手,一隻洗臉,一隻洗身上,一隻洗頭髮。
“我同昭州商人打過交道,椰子——就是用來做椰皂的,每年七八兩月才有,做完了又運過來,所以要買了得多買囤著用。”
小丫頭急了,“這還用老板你說,你就說現在哪裡去買?”
“昭州大老板說了,還有一批貨秋會送來。”
“這麽晚啊。”那得跟姑娘說,省著些了,也別送人了,都留著自家用。
胡老板這邊保證,若是再買了椰皂,第一批先送你家這邊,小丫頭得了話這才舒坦了,走了還要說:“定要先記著我家。”
“是,肯定的。”胡老板心中高興,下次得多買一些才成。
這樣一來,光是憑昭州的椰皂倒賣,半年就賺了有一年的錢。
在胡老板賣貨跌宕起伏時,不起眼的兩輛貨車到了京城大門,混跡在排隊等進的大商隊其中,這便是四位鏢師和蘇石毅孟見雲了。
進了京城就不擔心了。
孟見雲蘇石毅同鏢師分別。兩人一人一車,往嚴大人府邸去了。
柳樹正巧在家,聽到門房回話說:“夫人,昭州來的人。”
“啥?!”柳樹是驚的土音都冒了出來,一聽昭州就想到周周哥,站了起來,風風火火的就往外頭跑,嘴上說:“周周哥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門房下人是連說明白話的機會都沒有,巴巴的跟在夫人後頭跑。
柳樹到了門外一看,周周哥呢?周周哥在哪?
啥周周哥,就只見蘇石毅和孟見雲那倆小子。
“怎就你們倆回來?周周哥呢?”
蘇石毅回話:“柳老板,我們老板在昭州,沒來京裡。”
柳樹:……
是肉眼可見的失落,整個人都要哭了,可在外人面前,又給撐了過來,讓兩人先進來,一瞧那姓孟的護著車裡東西不讓他家下人碰,柳樹說:“你們自己搬,放裡院去。”
應當是什麽寶貝東西,這麽護著。
柳樹讓下人給安排洗漱熱水吃飯,他雖是失望,可見了兩人便忙不迭的詢問周周哥如何,昭州怎麽樣,福寶胖了沒高了沒,黎大伯身子如何,你們還回不回去,要是回去了給我帶封信給周周哥,對了還有銀子,這黎記買賣的銀子……
是一通的主意和要說的話。
孟見雲是埋頭吃飯,吃飯時就坐在那幾個裝琉璃箱子旁邊。蘇石毅是一口飯一句回話,感覺不成規矩樣子,可柳老板沒當回事,嚴家人熱情,都逮著他問話,便只能該說的說。
像是昭州的風土人情,表哥家裡人身體狀況。不該說的沒說——主要是嚴家長輩在這,不好透露,表哥說了,跟著柳夫人沒什麽好遮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