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衙門附近肯定不敢有宵小的。
貴便貴一些。
黎周周把寫好的拜帖遞給了蘇石毅。
第二天一大早,蘇石毅先跑了趟知州府,敲得是一旁側門。天還早,門房不耐煩問誰啊,這一大早的,一見是臉生穿的寒酸的,頓時更沒好氣了。
蘇石毅先是臉上帶笑,說:“我家大人遞拜帖。”
大人?門房立刻精神了,臉上的不耐煩也一掃不見。
“我家大人是昭州同知,昭州商隊來唐州賣貨,借了貴寶地,特意送上拜帖問好,還有一份禮物。”蘇石毅連著信與木盒交給門房,說:“這裡都東西名貴,小心拿著莫要摔了。”
門房還糊塗著,這昭州又是哪裡,同知是啥,怎麽不是縣令?他還以為哪個府縣的下人來跑腿的……
可在問吧,人都跑遠了,隻好拿了帖子東西小心托著去後宅。
後院正屋。
“大早上的怎麽了?”知州夫人瞧見身邊貼身媽媽出去了一趟。
媽媽回話說:“回夫人,早上前頭有個拜帖還有禮,原本是沒什麽可驚動您的,不過說是昭州的同知——”
“昭州?這地兒耳熟。”
“昨個買的椰皂就是昭州的。”媽媽提醒。
夫人立即想起來了,雖是離的遠,可人家也是同知,隻比她家老爺低一官階,當即說:“東西拿過來我先瞧瞧,等老爺下了衙門再說吧。”
“送來的還說什麽名貴東西要小心捧著,我想著昭州那地兒不是椰皂就是椰蓉椰糖,昨個兒都買過了。”媽媽捧了盒子過來放桌上,一打開,本來說些踩昭州捧唐州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啞口無言。
夫人本也不甚在意,可如今目光被這晶瑩剔透的東西吸引住了。
“這什麽?”夫人沒見過。
媽媽剛拿著盒子還輕巧,下人說貴重可她沒當回事,如今是碰都不敢碰盒子裡頭的東西,“夫人說笑了,老奴從沒見過這樣的,瞧著像是茶盞?”
“不像。”夫人否了,拿了帕子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只出來,擱在裡頭就瞧著漂亮,等拿出來,早上的光線一照,頓時更是說不上來的好。
盒子裡一共就六隻。
夫人小心翼翼放了回去,讓媽媽把東西放好,莫要摔了。媽媽哪裡還敢那般輕松拿著,隻覺得胳膊沉甸甸的啊,等送到了庫裡鎖好了,是一額頭的汗。
五小姐的嫁妝是有出處了。媽媽心想。
另一頭,客棧外正收攤子。
“怎了不賣了?”掌櫃的還好奇,不是還有兩車的貨嗎。
“送京裡去,也沒多少了。”黎周周笑說。
一萬多塊的椰皂只剩下三千塊了,正好裝一輛馬車還有富裕的地兒,同另一車的玻璃送到京裡去。四位鏢師押送,連著蘇石毅、孟見雲二人。
來之前黎周周就和相公寫了信,正巧托著鏢師送到京裡去。
一早上整頓完,昭州的商隊兩輛馬車便北上了。留下的幾個掌事面面相覷,不過現在不敢大放厥詞,個個姿態放得低——以前是看在顧大人面子上,如今是真心實意許多。
“黎老板,咱們如今回嗎?”掌事的問。
“不急,去買院子。”黎周周帶了四哥兒,還有一路上老實聽話的護衛去找牙人,讓幾個掌事留下來歇歇。
歇啥呀,他們這幾日也沒做個啥。
可黎老板不帶他們,他們也沒轍。
黎周周去買了院子,因為行商跑,戶籍冊都帶著,正好方便了。他這兒買院子呢,客棧裡知州府來人了,嚇得幾個掌事戰戰兢兢的都不知如何是好,可都聰明機靈,沒說明黎老板的身份,隻說他們大老板辦事去了沒在客棧。
等人一走,便腿軟,有人說:“咱們還是老了,就像蘇家那小子說的,沒見識,顧夫——黎老板能打交道的,咱們是不成,要是再不聽話老實會辦事了,我看下次出來,黎老板是不帶咱們了。”
“指定啊。”
個個心裡戚戚然,哪裡還敢托大,腸子都悔青了。
黎周周看的院子不理想,離衙門近的院子都不怎麽好,太大的沒有,小的是住戶多路也窄小巷子,便跟牙人說:“這處不行,有路好寬廣的大宅子沒?要是沒合適的,那也不急著買。”
牙人一聽不急著買就急了,他還以為這老板是急著買院子,昨個兒差人來問,今個又帶人來了,能不急嘛,便把手裡不好推銷出去的先糊弄,一瞧就是外地人。
“您等等,還有的,我會去再好好看看。”
“那你慢慢看吧,有信了跑一趟雲來客棧,要是撲空我們走了,那便等秋日裡再說吧。”黎周周說完了也沒閑話就走。
回到客棧聽了掌事說,才知道知州府來人請他過去。
“黎老板不如我們去吧?您一個官夫人,不好彎腰……”
“如何不成,既然你們叫我黎老板,做買賣的商賈該如何就如何。”黎周周倒是不覺得知府家會給他難堪,他如今在面上雖是一個商賈夫郎,可借了相公名聲,知州知道他背後有官府,加上送的禮。
黎周周帶人去了一趟。
原是知州府的管家相商問情況,可一看來人是夫郎,便愣住了,“你、你是大老板?能做得了主?”
“是。”黎周周不卑不亢的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