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李家。
李家心裡不是滋味啊,莫不是因為容管、吉汀兩府縣李氏一族勢力太強了,可容管縣令不辦差,他們李家得了顧大人的令,已經跑前跑後去安排了,他家的好兒郎扎在容管幾個月沒回來,就差擼袖子親身去修水泥路了。
這還不成嗎。
李家老爺心裡難受哇。
“老爺莫傷心,您瞧陳老板之前也是,如今這次招商會上顧大人也惦記著沒忘,小的想,咱們李家對著顧大人忠心耿耿的,顧大人要啥咱辦啥,顧大人肯定記在心裡的。”忠仆管家勸。
李老爺問:“那你說,為啥這次沒李家?”
管家哪裡知曉,答不出來,最後說:“是不是容管路修好了,現在那位李家姑爺能辦事聽話了,顧大人就想到咱家的好了。”
又咕噥說:“吉汀能出椰貨,容管也成,椰樹不比吉汀少。”
這倒是。李老爺動了些心思,顧大人要是不樂意拉著他們李家,那他們便自己做唄,只要跟花錢打點疏通,還怕什麽關系攀扯不上?
不成不成。李老爺歪心思剛動起來,可一想到顧大人之前的手段,還是覺得不成,那官學都蓋好了,說好了年後開學府,李家容管修路辦事妥當,給了李家兩個名額。
這可被顧大人捏在手裡。
李老爺為了子孫後代前程,當即是忍了,慫了。
“唉,等吧,一切都聽顧大人的。”
管家說:“要不要讓咱們家的人打聽打聽?”
“都是些門外的雜役能打聽到什麽。”李老爺先是不抱希望咕噥了聲,不過聊勝於無,擺擺手讓管家自己去辦,別煩他了。
結果沒成想,招商會前一天黎府雜役還真傳回來口信了。
“是蘇石毅蘇掌事說的,小的路過親耳聽到的,蘇掌事同顧大人身邊親信孟見雲說話,說:‘這算什麽忙,等年後五個府縣都要動起來,更忙了’,孟親信沒說話,蘇掌事又說:‘岷章路難修,沒橡膠,吉汀容管的海產也沒辦法做成罐頭,不過沉甸甸的這些貨大人說要走水路,你趕緊抓時間練練水性,要不要我教你’,孟親信黑著臉說不用。”
“兩人便走了。”
雜役是原話一字不落的說出來了。
李老爺從椅子上站起,坐不住了,連連問:“咱們吉汀容管的海貨,跟岷章有啥關系?沒橡膠?這橡膠是什麽?走水路,這往中原去都是土路山路,怎麽走水路?”
雜役是一頭霧水都不懂啊。
李老爺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可要是海貨那就是他們李家的買賣,能不急嗎。見雜役懵著,也沒不快,甚至是大喜過望,跌回椅子中,高興說:“好了好了,顧大人是沒忘咱們李家……”
之後沒幾天,在容管幫修路的昭州城李家大郎得了父親一封信,其中還有護衛送了一小箱銀子,統共一千兩。信裡說,容管路修的差不多了,你拿著銀子去岷章一趟,說著一千兩銀子是李家幫岷章修路的,你修路有經驗,過年便別回來了,留在岷章繼續幫忙吧。
李家大郎:???
“我爹是得病了吧?”
“老爺一切都好,來之前叮囑小的,讓大爺定要辦妥,若是回去了,‘少不得一頓抽’,大爺莫怪罪,這是老爺的原話。”
李家大郎:……???
話說回來,昭州城黎府辦了招商會,就定在正院。
以前的長條硬板凳如今換成了椅子,統共就八個人。正院大廳按照現代的會議室準備的,長條桌子,椅子,茶缸,前頭還放了個木架子,上頭掛著卷福,是本次會議主題——昭州絲麻製品。
四哥兒這段時間一直跟霖哥兒學字,四哥兒學一天就頭疼,第二天忘了第一天學的字什麽樣,他是羞愧又怕被霖哥兒說笨,可霖哥兒耐心好,說話溫聲細語的溫柔,一遍遍給四哥兒教。
如今兩個哥兒鑽一起,關系親近了不少。
四哥兒說:“對不住,我之前還瞧不上你,覺得你整日愛打扮穿的花花綠綠的,人又嬌氣,做不了什麽事,來老板跟前還要帶個下人伺候太矜貴了……”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看不爽霖哥兒的點。
“現在我知道你不是蠻橫的人了,之前還有些輕視你。”
霖哥兒小臉下巴尖尖的,抿著唇笑,唇是粉色的,十分好看,溫柔小意說:“沒關系,我家中男丁多,就我一個哥兒,還有個侄女,家裡長輩都愛護我們,離了家到了生地方我害怕。”
“沒想到遇到了你,我高興還來不及。”
兩人說開了,關系也親近,畢竟在黎府中,就他們兩個外姓的哥兒,福寶小少爺不算,兩人住在後頭小院子中,一個院子,吃一個鍋的飯,沒幾天就熟絡親熱起來。
這日招商會,四哥兒忙起來已經熟練了。
“前頭人又不會吃了你,不是說好了,你教我認字,我教你怎麽管事?還是你當初誇我厲害威風管事羨慕,是說來騙我的?”四哥兒問道。
霖哥兒忙擺手,小臉急的,“不是不是,沒騙你,就是羨慕你,可我害怕。”
“怕啥,跟著我走。”四哥兒拉了霖哥兒就出去,“你整日關在後頭小院子裡多無趣啊。”就和他姨娘一般,被老爺納進了門,半輩子很少踏出宅子裡,活在那裡頭,人都養廢了。
光知道吃喝衣裳,旁的院子姨娘得寵得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