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給京裡送禮,他自然是真心實意給老師師兄送禮,不過嘛,也有點求助的味道。在信裡狠狠地哭了一通,說昭州窮,缺人才,他現在路修的差不多了,一個州連個官學都沒有,等有了錢秋日便蓋官學,可沒有老師來,實在不行了他就上陣,一三五他上課,二四六吉汀有個縣令是進士也能頂一頂……
其實主要是哭缺人,缺教書的老師。
黎周周則是想,“難怪師兄賣價賣的如此貴。”
琉璃是賺錢撈銀子的大頭,椰皂能賣多少?而且看來信,椰皂是昭州本地幾家商賈與黎家一起做的買賣,而琉璃是顧師弟家的主意,遮掩著旁人的。
梁子致看完了顧師弟的來信,聽出是哭窮,因此給好好賣了一通,不過那琉璃也確實是個稀罕的好物,以前沒聽過見過。
把老師那份禮連同書信,加上他的信一起送去了滁州。
梁子致做完了,才泛起了疑惑,這一三五是何意思?每月的一號三號五號嗎?就顧子清那兩把刷子,還真要去教學?
當他沒聽出來,這是寫給他求救,實則是想讓他給老師敲敲邊鼓,求幾個學問好的去昭州教學。這小心思。
梁子致笑笑,並不在意,手裡握著琉璃盞,摩挲著,笑的溫柔親近說:“明源,你可瞧見了,咱們這師弟潑皮耍懶的,老師見了那信,定是心軟了。”
“你放心,老師回到了滁州,這般久了也沒聽到外出雲遊的來信,肯定是師母原諒了老師,如今兩人和好了,老師定是不會親自去昭州的,昭州太遠了我也不放心老師……”
梁子致捧著琉璃盞,摩挲著杯壁皎潔的月亮,低低訴說著家常話。
昭州城。
黎周周回來要辦的事不少,顧兆這邊也忙的緊,兩個學校兩所工廠,還有一個救濟院,這蓋的東西多了,同時還要管後續的人力情況,不可能是個空架子。
該招商的招商,該招人的招人,救濟院得擬定規章制度。
吉汀椰貨的大賣,其他四個府縣縣令都眼紅,尤其是隔壁的容管縣令,加上李家人下去,如今路已經修的差不離了,賺大錢這根胡蘿卜吊著,是個人都知道往前夠一夠。
如今昭州吹起了椰貨風,顧兆就怕底下人全都不乾莊稼種椰子。
這椰子樹五年才長成,等於說現在種了椰樹,明年也沒法收到利益,別一股腦瞎衝了。顧兆當初算過,吉汀容管兩府縣,現有的椰樹,每年出的椰貨是全夠中原市場消化的。
等再栽種一些,賣外邦、推廣全國都成。
好在十一月份糧食下來了,今年除了少部分受了一些雨水災害影響,大部分還是好的,用了肥料的莊稼,一畝田原先是兩百斤不到,如今是四百多斤,昭州城外的田有的人家出了五百多斤。
底下農事官來報,都驚住了。
百姓們都傻眼了,不敢信,這是他們地裡莊稼種出來的稻米?
大豐收的喜信,陳大人聽聞了還特意跑了衙門主動找了顧兆,誇小顧做的不錯,末了喃喃自語:“大功績,這可是大功績,難怪了。”
大功績也是顧兆琢磨出來的,還在聖上跟前表了功。昭州城百姓地裡的富足,也跟著陳大人沒什麽乾系。
“小顧好好乾吧,我老了,不想了不想了。”陳大人勉勵完顧兆便又落魄的回去了,背影帶著幾分孤寂來。
顧兆知道,陳大人想要功績,想調回中原,可這麽久了,最後的話陳大人怕是也不抱希望,隨意而安就這般認命了。
今年是個好年。
甭管椰貨賣的如何好,可對於昭州底下的百姓來說,地裡的糧食收成多了這才是大喜事,那椰貨再掙錢,錢又流不到他們的荷包裡,地裡的糧食可是能飽肚還能賣去換錢的。
“聽說肥田法子是顧大人帶來的。”
“那石粉還是顧大人炸出山頭的,早先上頭下來的農事官還讓我們買石粉,那時候誰家樂意啊,都不願花這個錢,沒想到真的有用。”
這是播林的百姓。
當初說買石粉便宜,用工代或是一半的銀錢,村裡百姓們鑽一起了,用土話說,自然是沒說什麽好話,全都是罵顧大人,變著法子撈銀子貪他們這些百姓的錢的。
可憐他們了。
如今收成下來了,曾經罵顧大人的現在個個羞愧,也怕,恨不得是一天三頓的香給顧大人燒了,求顧大人長命百歲的,各路神仙莫要聽了當初他們心裡話。
若是顧兆聽見:……
吉汀勢頭略起來了,其他幾個府縣顧兆也沒忘,不僅沒忘還得趕緊布置了,因為他怕這幾個府縣底下的商賈亂動心思,壞了百姓的耕田。
吉汀容管的海產不能丟了,一半的椰貨一半的海產。
播林安南的養蠶,剿絲,昭州城的蕁麻類種植——這個是灌木叢,山坡路邊隨便什麽地兒都能栽種。包括這兩個府縣的水果,菠蘿、荔枝兩個巨頭。
水果罐頭、海產罐頭,封閉性要好要方便運輸,那便是岷章的橡膠了。
夫夫倆坐在書房一人一頭書桌,顧兆將做事清單一一列了起來,嘴上說著,有的幾樣是並排成的。黎周周聽了相公的計劃,在自己的小本上也記下來了。
當初跟劉老爺說種椰樹,這次去吉汀要提醒,種樹莫要壞了百姓耕田。
“我這邊帳算好了,要去吉汀。”黎周周還要給吉汀兩廠股東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