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是通體的黑毛,一雙眼濕漉漉的圓乎乎的可愛,四肢短短的,走路一顛一顛的特別可愛。也不是什麽品種狗——岷章縣又不是宮裡,還有什麽外邦進貢的稀有品種,都是本地的土狗。
“這狗好,黑乎乎的,大黃。”黎大蹲著大蒲扇的手溫柔的摸摸小狗頭。
福寶從爹懷裡下來,蹲在爺爺旁邊,眼底都是好奇,“爺爺,小狗汪汪是黑色的,為什麽叫大黃啊。”
“這土狗黑的長大了都是黃毛了。”黎大眼底是喜愛,說:“狗好,狗能護主,就是以前在村裡時家家戶戶都窮,誰家能養得起狗啊。”
福寶扭頭看爹,“爹爹,這小狗汪汪是福福的禮物嗎?”
“是啊給你買的。”顧兆跟他家周周說話,抽空回了句兒子。
福寶點點頭,然後很認真跟爺爺說:“爺爺,小狗汪汪是福福的,不叫大黃,福福要叫小狗汪汪汪汪。”
黎大是轉了下彎,“叫汪汪?”
福寶點頭,注意力全都放在小狗上了,伸著小手摸了摸汪汪腦袋,露出牙,高高興興圓乎了眼睛,“汪汪好軟啊。”
“汪汪!”
小黑狗倒是機靈,濕漉漉的狗眼看了眼福寶,拿腦袋蹭了蹭福寶的手掌心,福寶就高興的不得了,興奮的說:“爹爹阿爹,汪汪貼貼福福啦!”
一抬眼,阿爹和爹爹早都不見了。
福寶:?
黎大看福寶懵了的模樣,笑呵呵說:“你爹才回來,屋裡洗漱換衣裳去了,福福跟爺爺在這兒陪大——汪汪說會話,爺爺跟你說怎麽養好汪汪。”
福寶是肉臉看看正屋方向,糾結了一秒沒到,很快投入到了汪汪身上,眼睛圓圓的特別高興,“爺爺,汪汪怎麽養啊?”
“這你問爺爺可對咯,不管是騾子小羊還是汪汪,他跟了你就是你的,那你要好好伺候照顧它,它還小就不能累著它了,天熱了就要勤刷刷洗洗的,讓它涼快涼快,天氣冷了下雨了,那就不能凍著……”黎大說的是養騾子的經驗。
之前西坪村買的騾子,跟著他們家一路快十年了,在村時馱了糧食,辛辛苦苦的拉東西,後來去了府縣每天要拉貨,再後來到了京裡拉兆兒,如今又跟著他們一家到了昭州。
黎大把騾子叫老夥計,那是真跟了他家一路。
“時間久了它認你認這個主人,你要疼惜它。”
福寶聽的點點腦袋,“爺爺我會好好愛護汪汪的。”
“好孩子。”黎大說完了心裡感慨。福寶摸摸汪汪腦袋,看了看爺爺,說:“爺爺想騾子了嗎?”
黎大說:“是了,它現在年紀大了,只能待在馬廄裡,爺爺去遛一遛它,這騾子就和人一樣,老待著不動胳膊腿也要放硬了。”
福寶聽的懵懂。
顧兆簡單洗漱換了短打,一路跟周周說了這次去各個府縣的情況,末了說:“……這次在家好好過個年,等年後再說。”
那就是在家留有一個多月。黎周周心底快速算了日子,開心笑了。
顧兆一看老婆笑就笑,說:“我也想你了,特別想。”
兩人都笑了起來。
出來下人重新上了粥和花生湯,還有一些別的食物,餅子、素菜葷菜還有米飯。顧兆一看餅子包子,不由感歎了句:“這是稀罕物,貴的吧?”
“是,一升面差不多二十多文了。”黎周周說。
之前在寧平府縣時,米面同價,都是十四五文一升。昭州的米比寧平府縣還低兩文,十一二一升,可麵粉就是個稀罕的了,二十五六一升,整個昭州氣候適宜種小麥的地方不多,就是昭州城上頭那一片村莊能種一些,或者是商人從鄚州買進。
總之麵粉昭州普通百姓不吃的,吃不起。
可黎家一家是中原地帶,又去京城過了幾年日子,是典型的中原偏北方胃口,尤其是黎大,吃完了米飯,總覺得缺一點,喜歡在啃半塊饅頭,這才算吃飽了。
“我也愛這個——爹呢?”顧兆看偏廳就福寶跟著小狗玩,問:“福寶爺爺呢?”
福寶抱著汪汪走來,說:“爺爺說去看騾子啦。”
“你別這麽抱著它,瞧它難受。”黎周周跟福寶說。福寶低頭一看,汪汪好像是不舒坦,他蹲下來把汪汪放下,說:“爺爺說汪汪小,不能勞累到汪汪,汪汪跑了好久,它腿短短的定是累了。”
顧兆先笑,故意逗著說:“你腿也不長短短的,跑一會也累了?”
“相公,福寶腿才不短呢。”黎周周看福寶圓乎乎的臉氣呼呼的,笑著說道。
福寶粘阿爹,說:“阿爹心疼福福,福福腿才不短短。”
黎周周帶了福寶去洗了手,擦乾淨了,一家三口坐在飯桌上,福寶的花生湯涼了,換成了熱的,福寶一看小碗又是滿的高興眼睛笑的彎彎的。
“小狗活潑是好事,跑起來了說明身體健康,它要是累了就會自己趴著不動休息,這時候你別打擾它,讓它睡會吃一些休息休息就成了。”顧兆一邊吃著飯,一邊跟福寶說。
福寶的玩伴就小吉一個。可小吉是下人的孩子,倒不是顧兆介意這個,而是別看小吉才五六歲大,已經知道事了,兢兢業業的把自己當個伺候人的位置站崗,並不像現代幼兒園的平等小夥伴相處一起玩。
小吉這些觀念肯定也是來自他家裡人的灌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