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煉福寶自己了。
搬家是搬了整整一個月,天也冷了,下了幾場雨,黎府路上刷洗的乾乾淨淨,煥然一新。一家人換上了薄薄的夾棉冬裝。
黎照曦也如願搬進了自己的院子,是配了兩個丫頭兩個小廝,灑掃乾粗活的婆子媽媽兩個,一個院子六個人照顧黎照曦一人。
不說人手這些,黎照曦可快樂了,進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把汪汪的窩移到我屋裡,我晚上同它一塊睡。”
下人們不敢這般乾,有給福寶說道理求著的,也有不動彈的,還有跑到了黎周周這兒原本說完的,黎周周去了福寶院子。
福寶有些不開心,“阿爹,不是說好全都是我做主的嗎,他們都不動彈不聽我的話。”竟然還有跑去同阿爹告狀的!
“那你說如何辦?”黎周周問。
福寶看著告狀的丫頭,說:“我不要她伺候了,她不聽我的話。”
“那就換掉。”黎周周也點頭。
丫頭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訴別趕她走,她來福寶少爺這兒是大丫頭,一等的丫鬟,好不容易安排到了這好差事,若是趕走了,其他院子人手都滿了,她就只能做些灑掃粗活了,在等著被安排。
黎周周看福寶神色,福寶對著丫頭哭訴哀求,原本肉呼呼的臉上多是帶了些心軟同情,可兩條眉毛擰著,直到那丫頭開始磕頭,福寶好像不樂意但又可憐丫頭,正要張口說‘算了吧’。
“先把她帶下去,府裡做錯了事,是打是罰調教之後再說,別動不動噗通跪地磕頭求饒的,不像話。”黎周周先一步發話,讓周管家帶人下去瞧瞧,別傷了腦袋。
人被帶下去了,福寶小臉悄悄松了口氣。
“阿爹。”
“你同阿爹說,你想不想要她留下?”
福寶搖頭,“我不想,可她磕頭哭著求我好可憐,我就想不過是一件小事,她留下了就留下,我以後不用她就成了。”
“是小事。”黎周周往屋裡走,這正廳玩具堆著擺放略有些亂,不過他沒說這些,讓福寶坐下來,他們父子說說話。
“阿爹是不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屋裡這麽亂,還要同汪汪一起睡。”
黎周周沒說這個,而是繼續剛才的事,“她在你面前求饒那是她知道你年紀小心軟,噗通一跪,她看似軟弱無助,你是做決定的,其實你倆顛了個倒,她把你架起來了,成了,她留下來了,你也不差她乾活,她還照舊拿了月錢,對外是黎照曦少爺院子裡的大丫頭。”
“你呢,心裡不愛,還要勉強委屈自己用這個人。”
“阿爹知道你心善,不會做虐待下人的事,可黎照曦長大了單獨住一個院子,你就是這小院子的小主人,玩具怎麽擺放,什麽時候玩,同汪汪夜裡睡一處,這些都是小事,阿爹也信你,不會玩起來就把正經事丟在了腦後。”
黎照曦聽阿爹說這話,點了頭,都記下來了,同時也牢牢告訴自己,阿爹對他這麽信任,他可不能高興過頭毛毛躁躁的真玩開了,不寫作業,辜負了阿爹信任。
“我知道了阿爹。”
“你去安排吧,阿爹回自己院子了。”
經這事後,黎照曦在自己院子話語權先是第一,自然他也懂了分寸,沒真瘋天瘋地的玩,而是更有安排,給自己做了時間表,早上吃了飯去阿爹和爹院子請安問好,再去學校上學,下午回來先去爺爺院子,然後寫作業,寫完了吃飯,再同汪汪玩。
休沐放假了,那也是早起溫書寫大字,正經事做完了才能玩。
黎大原先覺得福寶一人睡一個院子不像話,孩子才多大,如今一看福寶安排的,確實是他都不如,真一下子大了許多。
黎周周是欣慰有余,多少還是有些道不明的失落,他之前忙時,是愧疚,覺得沒能好好陪福寶,如今是福寶大了,他閑了,福寶不用他陪太久了。
過年前,自然是收帖子送帖子。
黎照曦要過八歲生辰了,詢問阿爹能不能請同學來家裡玩,他今年想和幾個好朋友同學一起過生辰。黎周周自是答應了,讓福寶去操管,如何寫帖子,如何安排招待流程,吃喝什麽玩什麽回禮又是什麽。
之前黎家人過生日其實都不操辦,以前是窮,對這個也沒那麽多的儀式感,撐死當天煮個荷包蛋面條吃了,也沒覺得有什麽。正經大操大辦過壽,那就是等年紀上去了,年紀大了。
小孩子更是不辦,怕太招搖引了各路小鬼主意。
尤其福寶這名字還不是賤名。黎大原話。那當然要偷偷的悄悄地,躲著髒東西,先把孩子身子養的壯壯的。
現如今黎照曦八歲,也不是黎府辦生辰——動靜太大。就是黎照曦自己小院子,邀請幾個小同學朋友,辦一桌酒席,小孩子們玩鬧一會,這便成了。
寫帖子的名義也不是給福寶過生辰,而是小聚玩鬧,加上福寶生辰當日是要上學,便提早了兩日正巧趕到了放假。
來的人不多,七八位,進了黎府先見了黎周周,拜見過後,福寶領著大家夥到了他的地盤,這下子便痛快玩起來,沒人管了。
黎周周在廳裡捋名單帖子,時不時聽到隔壁院子遠遠傳來的嬉笑鬧聲,覺得挺好的。
“還說一會要去劃船比著玩,這能成嗎?”黎大操心了。
黎周周放了手裡筆,說:“那讓會泅水的看這些,每條船上要有兩個。”這種跟安全掛鉤的,黎周周也不放心,他雖說讓福寶自己拿主意,但也不是什麽都不管,讓周管家悄悄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