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賣便宜些,多得是人要。”王堅拿了被子給霖哥兒。
霖哥兒抖開了,自己鑽進被窩了。王堅也上了床,沒吹滅油燈,說一會話,睡前霖哥兒還要去解手。
“阿哥,你下次再去出貨什麽時候啊?”
“最快也要七月中,椰貨大頭運出去,剩下一些如今路修好了,可以往鄚州送一些,老板有這個念頭,但應該不用我跑一趟。”王堅說。大頭還是中原。
霖哥兒點點頭,側了身,說:“咱們府上來了個新客人,是京裡來的。”
“我聽說了,叫容燁。”
“我還沒見過,但聽說模樣長得可好看了。”
王堅對人相貌倒是不在意,但看霖哥兒這模樣,說:“你可別看人模樣好,他說什麽你就答應,別被騙到京裡去。”
“二十多的人了,他說沒娶妻就沒娶妻?沒準京裡就有妻妾。”
霖哥兒聽了搖頭,“阿哥,我沒那個心思。”說著一臉猶豫和鼓著的臉。王堅一看,不對勁,便輕描淡寫的詐霖哥兒,說:“京裡是遠一些,但他要是不回京,留咱們昭州,憑著好樣貌,入贅你家——”
“不是不是。”霖哥兒腦袋快和撥浪鼓似得了,而後看王堅阿哥看著他,就等他說全了,便鼓著的臉也軟了下,明明屋子裡就倆人,還撐起胳膊看了眼外頭,沒人了後,才壓低聲神神秘秘說:“我感覺那位京裡容公子不像是公子。”
換王堅驚訝了下,“不是公子?”霖哥兒背後很少說人是非八卦,就是親近的人才閑聊兩句,也不說莫須有胡編的。
“容公子帶來的仆人小齊,咱們府上一些姐姐老愛問小齊打聽容公子的事,小齊就支支吾吾的,有一次還說漏嘴了,讓大家夥別上心了,他家少爺是——又急忙止住了,改說沒這個心思。”
這也是閑聊,王堅便說:“沒準這仆從耿直,知道他家少爺有妻妾,先說這話,讓府裡丫頭們別亂想。”
“可換傷藥最先是老板幫忙的,後來換了女孩子。”
“京裡金貴的少爺可能嫌仆從笨手笨腳吧。”王堅答,只是為何最初老板幫忙上,這容燁再金貴,在他們昭州地盤上,能越的過去老板?
顧大人也沒介懷?
“大人當時在家嗎?”
霖哥兒軟軟的臉露出幾分笑,阿哥也想來不對勁了,說:“大人當時在的。”
大人同老板多好啊,老板對誰親近一些,大人就撚醋,之前老板還幫一個外男上藥,這大人哪裡肯?
“……這容燁多大來著?”王堅這次問的認真了些。
霖哥兒其實知道的也不太清楚,說:“二十有二了吧?或是有三?”
二十三都未成親娶妻,若是哥兒,這個年歲也沒嫁人,王堅對未來,對他的婚事也是有過憂愁焦慮——
“說這麽多,明日帶了東西去看看?”王堅問。
霖哥兒是要應聲,只是先打了個哈欠,手也慢一步捂著嘴,王堅就知道霖哥兒困了,說:“走了,先去解手,回來睡。”
“唔,好。”霖哥兒嘴上答應,可困意來的快,眼皮子直打架。
王堅是一把薅起來了,若是現在不去,躺下沒一會就得憋著,然後是害怕黑,去的時候肯定要不行了。不如現在乾脆一上,回來一覺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起來梳洗過,吃了早飯,王堅收拾了一些禮,想著送前院去,霖哥兒說再等等,他在小廚房做一些糕點送過去。
“也行。”王堅就等著。
等霖哥兒的糕點出了鍋,拾掇出放盤子裡裝好了,倆人才結伴去了前院。到了地方,這院門敞開著,灑掃的粗使婆子先嘴上熱情見禮,說:“王管事和霖哥兒少爺來了啊。”
老鍾聽見動靜聲就出來瞧情況,一看是臉生的,一個小哥兒一個男子,拿不住主意,認不出來,還是小齊一眼瞧出來了,同爺爺說:“兩個都是哥兒,其中那個是走貨的王掌事。”
之後祖孫倆出來問好問來意,知道是來看望他家少爺的,便去通傳了。老鍾想著少爺怕是不見客,只是他們在人家地頭,這位王管事很得黎老板的看重的,若是拒了的話,那就說漂亮些,少爺還在養傷。
“讓進吧。”
容燁道。
王堅帶著霖哥兒進了院子,這院子一草一木都是黎府的,裝飾布局也大差不差,屋裡家具同他們後頭院裡是一個色一個雕花,可空蕩蕩的,沒什麽陳設,也沒什麽居住的煙火氣。
只是一看,王堅就知道,這位容公子和他們不同。
霖哥兒口中都是‘咱們府’上,是把黎府當半個家了,他雖是在外頭買了院子安了家,可於他來說,老板是他親人,只要老板不趕他不嫌他,這黎府,他托大也稱家。
這位不是,是外人。
容燁看進來的兩位哥兒,一位皮膚白皙面容嬌俏,穿衣打扮也是清麗可愛乖巧,並沒有脂粉女氣,另一位個頭高挑,皮膚曬得蜜色了些,略細長眼——
這位像男郎的哥兒看著他。
“王管事。”容燁點頭打招呼。
王堅也點頭,“容少爺。”
後來也沒聊天太久,就是幾句客氣,然後王堅放下東西就帶著霖哥兒出門了,霖哥兒還驚歎容少爺的樣貌,他從出生到如今,沒見過如此相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