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也趕忙加入了這件事情的行列。
西列斯:“……”
他就知道,和這兩個家夥對話的話,話題會很快走歪。
不過他也的確已經得到了自己好奇的答案。
為什麽骰子非得前往地球不可?
因為,只有地球人——任何一個地球人——有可能接受這份來自神明的力量。
在某種程度上,曾經的安緹納姆與骰子也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容器”,來暫且存放命運的力量。這是為了躲避“陰影”窺探的視線。
在費希爾世界不行,這很容易被“陰影”發現;而其他的世界,情況其實也類似,並且還顯得更加困難,畢竟他們並不知道哪兒存在著擁有神明資質的人類。
總不可能把其他世界的神明拉過來當容器吧?
同時,“陰影”又並不知道地球的特殊性。在這種情況下,地球人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從安緹納姆和骰子之前的話語中推測,在前往地球的時候,骰子大概率也了解到不少與地球有關的信息,它了解了跑團、也了解了不少地球文化。
比如說,安緹納姆甚至知道用“夏”來命名這個提前準備好的身份。
由此,他們開始了挑選,並且最終——幸運地——選中了賀嘉音。
對於彼時還平平無奇的地球小說家來說,這究竟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就得另當別論了。
從現在的西列斯來說的話,他或許得說……嗯,幸運與倒霉的二象性?
不管怎麽說,西列斯樂意回憶過去,但他不太樂意評價過去。人們的過去很難以某種客觀的、冷血的角度來評判,那終究只是一個人類的一生。
所以,即便是他自己,他也只能感歎這經歷的奇妙性。
在地球的話題結束之後,他們便很快進入了正題。
西列斯問:“球球,夏先生那邊,關於往日教會和黎明啟示會,現在是怎麽樣的情況?”
這個問題,實際上是相當緊要的一個問題。然而在過去這麽長一段時間之後,他總算是想起來要詢問這個問題了。
球球想了想,便低聲說:“夏先生其實很少聯系往日教會那邊……因為安緹納姆其實就可以直接聯系到往日教會的主教們……所以,往日教會那邊只是將夏先生看作是安緹納姆的代行者。
“他們有一個專門用來和夏先生聯系的地址……您可以利用這個地址。”
西列斯了然,他思考了片刻。
安緹納姆始終避免人們知曉“陰影”的存在,在這一點上,西列斯與祂的想法是一致的,畢竟知曉就意味著危險。
費希爾世界絕大部分的人類都不知道“陰影”,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仍舊有這麽多的人類信仰“陰影”,這是個相當可怕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陰影”假借了舊神的名頭,或許是因為“陰影”的力量總歸會吸引一些特殊的人……不管怎麽說,這還是在暗地裡進行的事情。
如果讓更多人知曉“陰影”的存在、力量等等,那情況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而在往日教會的問題上,西列斯也仍舊持有這個觀點。
一個相當令人不安的問題就是,往日教會的人們對於安緹納姆的信仰,與舊神追隨者們對於舊神的信仰,在多大程度上是相似的?
這個問題的微妙之處在於,不能因為神明的立場,就提前假定其信徒的立場。
從之前格羅夫納的表現來看,在安緹納姆不表明觀點的前提之下,這位主教先生其實是很願意做一些事情,來維系安緹納姆的威名的。
往日教會的確因為安緹納姆的存在,而對人類行善事。西列斯也並不否認他們過往的功勞與善行。
但在安緹納姆已經沉睡、無法約束這群信徒的情況下,西列斯可不確定,他單憑一個夏先生的身份,就可以讓這個龐大的組織完全聽從他的命令與想法。
而一旦這個組織發生混亂——混亂!聽聽這詞兒,這可太符合陰影信徒們的喜好了,但絕對不符合西列斯的意圖。
因此,西列斯寧願謹慎一點。
他之前在格羅夫納面前也只是假借舊神追隨者的名義;而他現在也在考慮,是否真的有必要將“陰影”的事情告知格羅夫納。
……其實沒有那麽有必要。他想到。
因為對抗“陰影”是神明的范疇,“陰影”的信徒才是往日教會需要關注的對象,而那完全可以借用舊神追隨者的名義。
但是,完全不告知也是不可能的。他至少得通過夏先生,向往日教會透露一些口風……
這麽思考著,他又問:“那麽,黎明啟示會呢?”
“在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刻……黎明啟示會已經成為一盤散沙了。”球球輕微地歎了一口氣,“十四年前的事情,已經是夏先生最後一次出現在這個組織中了。
“……據我所知,仍舊有一些人……他們不願意放棄,依舊想要聯系到夏先生……但是他們無功而返……而這群人,他們實際上也並不是真的將‘黎明啟示’記掛在心中。
“他們這麽做……僅僅只是因為,夏先生足夠強大……意味著足夠的利益……以及,他們的靠山。”
說到這裡,球球也停了一下,它說:“您打算利用黎明啟示會的這些人嗎?”
西列斯對於黎明啟示會的現狀並不驚訝。這是一個……應該說,已經死掉的組織,並且,全然依靠著夏先生的個人威望才能夠維持下去。